次家里有人住院回来,老人就会让他跨火盆,再用艾条编成的藤上下扫他全身,说是驱邪祟病魔,保健康。
然后再在红纸上写上愿望,贴在床头三天,就能实现。
周清洛听到他这套说辞,觉得有点好笑,“爸,只有新娘子嫁进来的时候才会跨火盆吧。”
“各地风俗不一样,小宋这次出差回来,就病成这个样子,兴许是染上了不吉利的东西。”
“哪有什么不吉利的东西。”
“图个吉利嘛,万一有用呢,你快点在红纸上写愿望,晚上要贴在小宋的床头。”
周清洛拗不过他。
不过老人也就图个开心,周清洛也就依了他。
显然,宋凌现在也是这种心态。
周守林走过去,用艾条变成的藤在宋凌身上像过飞机安检一般,来来回回扫了好几遍,再斩钉截铁地将艾条扔到外面去,义正言辞道:“跨。”
焦左吓了一跳。
宋凌抿了抿唇,抬腿跨过火盆,迈进院子里。
非常有仪式感。
他脚一落地,周守林喜笑颜开:“好了,以后我们宋凌就一辈子平安健康了。”
周清洛终于憋不住,噗嗤笑出声,附和道:“平安健康。”
宋凌笑得满足,“谢谢周叔。”
周守林:“没事没事,你别笑话就好。”
宋凌:“不会。”
焦左松了一口气,喃喃自语,“结束了吧,现在可以说话了吧。”
周守林:“可以了可以了。”
焦左轻声问:“叔,刚才你说跨的时候,我吓了一跳,魂会不会飞走啊?”
周守林乐呵呵笑:“放心,飞不远,最多是飞到姑娘身上,不能再远了。”
所有人哈哈大笑。
焦左心想,周清洛的爸爸也那么好,怪不得宋凌卖掉了大平层,削尖了脑袋也要跑到这儿来住。
这儿才像个家的样子。
焦左从小父母离异,在奶奶身边长大,他这时候竟有点羡慕宋凌了。
“周叔,刚才你那个仪式有什么说法吗?不是新娘子或者新女婿上门的时候才会跨火盆吗?跨我家火盆,就是我家人嘛。”
焦左边说边看向跨了火盆的宋凌。
周守林:“各地不一样嘛,我们老家的说法就是去邪祟病魔,保健康,一会还要把写着愿望的红纸贴在小宋的床头,这个仪式才算完。”
焦左:“哦哦,知道了,下回我也来一个。”
宋凌:“……”
焦左这才打量周清洛的家。
明明是两个大男人住的房子,却干净得像每天都有田螺姑娘收拾一般,小院子空旷干净,房子虽然不大,但却很整洁,连沙发上的坐垫都是平整干净的,生活气息很浓,很温馨。
焦左感叹,“叔,你家也太好了吧。”
周守林:“哎,小破房子。”
焦左:“不破不破,我小时候也是住这样的单位房,不过我家可比你家乱多了。”
焦左往房间里一看,有点想笑。
这间带着阳台的房间应该就是宋凌和周清洛的房间。
两张单人床中间隔着一个床头柜,床头柜上有一盏小夜灯。
确实像标间。
焦左悄咪咪地问宋凌,“你怎么回事?住了这么久,两张床还没有合在一起啊,行不行。”
宋凌斜着眼,看了他一眼。
焦左做了个胶带封嘴巴的动作。
四个人在小院子里打牌,时不时还传来焦左的声音。
“宋凌你不是吧,你又让清洛,你还是人吗你。”
“不是吧,又让,你还能再偏心一点吗。”
周守林在厨房里烧饭,四个人在小院里打牌,一会相互埋汰,一会笑得开怀,一切宁静祥和,无关喧嚣和繁忙,就和小时候一般无忧无虑。
一直到了深夜,焦左还不想走。
周清洛的家有魔力,让人来了就不想走。
他抱着周守林的手臂,“周叔,在你客厅也加张床吧,我也想住进来。”
小慈:“我也想住进来,我睡厨房,叔叔做的饭太好吃了。”
周守林:“以后常来找清洛玩。”
宋凌就没那么客气了,直接下逐客令,“这么晚了,你也该回去了。”
焦左依依不舍地走了,宋凌叫住他,“你等会。”
焦左骚里骚气地挑了挑眉:“今晚你想留我?”
宋凌面无表情地塞了一张传单到他怀里,“周师傅便当,美味健康,焦老板看看员工有没有需要订午饭。”
焦左:“可以。”
小慈:“也给我一张。”
周清洛:“……”
焦左和小慈走了,周清洛和宋凌帮着周守林收拾房间,已经快十二点。
周守林一拍脑袋,“哎呀坏事了。”
周清洛:“爸你怎么了?”
“要贴在小宋床头那个红纸条呢?赶紧贴上,过了十二点就不灵了,不然明天小宋还得跨一次火盆。”
周清洛:“……好好好,这就去。”
周清洛刚转身进屋,宋凌后脚就跟了上来,他关上门,人立刻贴上来,他搂住周清洛的腰,胸口紧紧贴着他的背,还腾出一只手把门反锁,再将脸埋进周清洛的脖颈,闭着眼睛深深吸了口气。
怀里的人是他的信念,他的光,他拼了命都要守护的人,也是他最本能的渴求,最原始的欲/望。
“清洛,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