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眸,眼底有点促狭的意味。
这对于自己的父亲而言,想必是一个巨大的冲击。
在所有知情人的眼里,顾影歌都是个没什么用的小丫头,她习惯了被家人安排,和自己的婚事也是顾氏和白书麓考虑的结果,这次老爷子想必也是要给顾影歌一个下马威,没成想被她温温和和的一番话堵得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顾影歌似乎是有种本事,她能够温柔地说出自己的观点,明明让人无法反驳无话可说,她的神情还是温柔如旧的。
良久的沉寂,白羽卿先开了口:“没想到顾小姐这样有想法,看来之前一些传言是假了。”
他的笑容真切了不少,至少比起之前的虚与委蛇而言是如此。
顾影歌微笑颔首:“是么?”
白羽卿轻笑颔首:“自然。”
在人们的印象里,顾影歌可远远没有这样的道行。
“先一起吃个晚饭吧。”白羽卿给白书麓解围。
白书麓锐利的目光始终钉在顾影歌平静的笑容上,试图看出其中哪怕一丁点破绽。
可是没有,顾影歌的目光不卑不亢,偶尔回给他一个微笑。
这一顿饭可谓是鸿门宴,白羽尘自觉地坐在了白书麓的旁边,将白书麓和顾影歌之间隔开了一个位置。
好在饭桌上白书麓也不好刁难顾影歌,只是沉默着一口一口吃下去。
顾影歌发誓,这是她这辈子吃过的最无聊的一顿牛排,不说好不好吃,就是这沉寂的气氛就让人难受的很。
好在这顿饭之后,白书麓因为有公务没说几句话就出门了,顾影歌打心底松了口气。
她可不认为自己的一番话将白书麓堵得哑口无言了,这种老狐狸怎么可能真的就没话了,唯一的理由就是在观察,他在观察自己,得出的结论可能是妥协与接受,也可能是毫不留情地反对。
顾影歌明白,所以愈发平静而淡然。
白羽尘将她的大衣拿过来,微笑道:“辛苦了。”
顾影歌失笑:“这可怎么说?”
“我知道我的父亲很难缠。”白羽尘露出无奈的表情:“谢谢你。”
白羽卿端着杯红酒走过来,闻言便叹了口气笑道:“说什么呢二弟?在爸的背后说他坏话啊?”
“怎会。”白羽尘适才才温暖如春的表情倏然转冷。
这个如此擅长演戏的人,在白羽卿面前竟然连戏都懒得演,顾影歌心底明白,这是一种怎么样微妙的气氛。
然而她没有说出口,只是由着白羽尘帮她整理领子,边笑道:“我想回去了,明天还有酒会。”
“哦天谕的年度酒会,二弟去么?”白羽卿插话问道。
白羽尘皱眉,看向白羽卿:“怎么?”
“我要去,里面有一个我的生意伙伴给了我邀请函,那么顾小姐,明天见了。”白羽卿绅士而体贴地拉开门。
明明是亲兄弟,不知道为什么,顾影歌总觉得冷淡的白羽尘更好接近一点,相反白羽卿的绅士风度让她有种说不出来的尴尬感。
她没有多想,伸手挽住白羽尘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