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蛇鼠一窝

个自己，厉鬼冰裳就会驱使这团黑雾帮她杀敌。

    “你在哪儿？”自她重生之后一向在她身边如影随形的女鬼，此时却离开了她的识海不见踪影。这让习惯了另一个自己的存在的叶冰裳感到有些不习惯。

    此时厉鬼冰裳正在云端高速飞行，红衣女鬼驾驶着滚滚黑雾如闪电一般向前移动，让云间迁徙的鸟雀见状都一齐惊叫着转换方向。厉鬼冰裳不想伤这群小鸟的性命，便只好为此小心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目前为止还未造成交通事故。

    “我在赶回京城的路上。”厉鬼冰裳回答道，“之前和那个小蜘蛛约定好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我要赶回去验收一下她这十四天的学习成果。”

    叶冰裳慵懒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响起：“荆州的这堆烂摊子，你就不管了？”

    厉鬼冰裳平静地回答道：“先前我让灰影给那位县令托梦，并明确告知了他拐子团伙的几处窝点位置。萧凛手下的潜龙卫皆是精明强干，武艺高超。在我和灰影杀死那群邪修之后，萧凛他们和县衙中人通力合作，便足以将这群拐子一网打尽了。”

    “萧凛到底是仙门中人，若是发现了灰影这个厉鬼聚合体很有可能会出手攻击他们。所以灰影无法直接参与围剿拐子团伙的行动。但是他们躲在了一个较为安全的位置围观萧凛他们的行动，若有漏网之鱼也会被他们一网打尽。”

    说到这里，厉鬼冰裳忽然想起，客栈起火当晚有一个女修出手帮忙扑灭了熊熊燃烧的大火。这样一个颇有侠义之心的人才可不能放过，到时候得将她的存在想办法透露给萧凛。

    “如今叶清宇已死。叶家的其他人，你准备拿他们怎么办？”厉鬼冰裳问道，“你的下一个目标是谁？那个老虔婆？叶泽宇？叶夕雾？还是叶啸？”

    叶冰裳幽幽道：“你说的前三个人都要仰赖叶啸的荫庇，倘若叶啸失势，我得到了权柄后要清算他们便如探囊取物。但只要叶啸还是盛国的定海神针，我要动叶家的任何一人都需要谋定而后动。”

    只要叶啸还是盛国大将军，那么叶家任何一个人的死亡都可能会给叶冰裳带来引火烧身的危机。厉鬼冰裳可以无所顾忌地杀死狐妖翩然、丫鬟春桃以及那个满身血债的鼠妖，但杀死叶清宇便需要叶冰裳多番布局借刀杀人，只因在京兆尹和盛京权贵的眼中，上述贱民的重要性完全比不上叶清宇的一根手指头。

    上一世叶冰裳的记忆之中，萧凛在返回盛京后也被盛王派往荆州巡镇抚民。她与叶夕雾打了这么久的交道，自然知道在这个二妹妹眼中，父母亲朋家族名誉皆不重要，在她对萧凛一见钟情后，爱情便成为了她人生中的头等大事。只要可以接近萧凛，她可以无视道德的束缚和世俗的眼光，哪怕为此所做之事在他人眼中可谓惊世骇俗，她也在所不惜。

    前些日子叶冰裳与萧凛和九公主往来颇多，而叶夕雾却是在这对兄妹那里处处碰壁。这次叶冰裳特意让秋菊留下探听消息，便是为了诱导思之如狂的叶夕雾前往荆州与萧凛借机培养感情。叶冰裳便可借此促使叶清宇一道护送二人，远离盛京后她便会找机会将其杀死。她原本的计划是将这一起谋杀伪装成山匪袭击，却未曾想到拐子团伙这把可以借用的“好刀”却自己送上门来。

    “至于叶啸......”叶冰裳叹息一声，在心底冷嘲道，“杀了他，难道要靠咱们两人去守城？”

    厉鬼冰裳：......

    叶啸如今还不能动。

    上百年来，世家大族囤积田地大肆聚敛财富，导致盛国国库空虚而百姓积贫积弱。几任盛国国王为了从世家手中抢回权力与财富，便有意在朝中挑起寒门出身的流民帅与掌握兵权的世家大族之间的争端，并借此渔翁得利，最终将这二者一同铲除。如今流民帅与武将世家皆已尽数凋敝，叶家成为了当今盛国硕果仅存的武将世家。

    如今盛国缺乏将才，又有景国这个恶邻正在一旁虎视眈眈，一旦叶啸出了问题，澹台父子必定会举兵攻打盛国。

    但是叶啸又不能不动。

    “前世叶啸对叶清宇叛国之举颇为不满。到达景国之后，他甚至还将叶清宇赶出家门不愿意见他。”叶冰裳说道，“你觉得这辈子若是接受劝降的人是叶啸，你觉得他会做出和叶清宇一样的选择吗？”

    厉鬼冰裳对叶冰裳的这一假设嗤之以鼻：“沽名钓誉之举罢了。叶啸不愿意接受澹台烬的任命，但盛国国破之后，他有为他的母国流过一滴眼泪吗？他将叶清宇赶出家门的举动，和你现在痛哭不止的行为，有任何本质上的区别吗？不过是猫哭耗子的表演罢了！”

    “你，叶夕雾，叶泽宇和叶清宇，你们这群兄弟姐妹，有哪个能被称作真正意义上的好人？而你们的身体里都流淌着叶啸的血脉。在这个蛇鼠一窝的叶家，身为家主的叶啸，真的会是一个忠君爱国之臣吗？”

    叶冰裳：......

    “我们不能将全部希望都寄托于叶啸的爱国之心。”厉鬼冰裳寒声道，“我不相信偌大一个盛国，除了叶啸父子以外，所有能打仗的将才全部死绝了！”

    “你这两天既然在马车上闲着没事干，就在脑子里构建一个名单。”

    “名单？”

    “是的，名单的内容为我们将来可能笼络的有才之士。文臣和武将都是我们所需要的。这些人必定不能是世家大族出身。家道没落的寒门子弟，庶民以及家中无人担任官职的白身，这样的出身是最好不过的。”

    “我们需要将这样的人才挖掘出来，并将其笼络在萧凛或昭玉的身边。七年的时光，应当足以培养出几位能够代替叶啸保家卫国的将士了。”

    叶冰裳沉吟片刻后道：“自重生的第一日起，我便在脑海中构建这份名单。这些时日以来，我已经构思得差不多了。你稍等片刻，我不一会儿便会将这个名单给你。”

    厉鬼冰裳闻言心头不由得滋生出几分期待，连带着话音中都带上了笑意：“那便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