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夕有点傻眼,翻冬装,结果就翻出这么一袋的东西。整整一叠面值五十元的华夏币,要知道现在可是1980年的年初。这里一张钱就差不多抵了父亲的一个月工资。数了下一共有一百张,那就是五千元的华夏币。五千元的华夏币按照如今的物价可以买半吨的正宗黄鱼。可以买五千多斤的猪肉。可以在东海市的市中心买一套面积不小的住房。当然城市房屋买卖的政策可能还要等上面某位大人物的讲话出来,才会出台。就现在而言,有钱也无处买房。
档案袋的里面,还有一封没有收件人的信件。我颤抖着把信件打开。娟秀漂亮的小楷字在我面前展现。
“家笙:
看到这封信我已经走了,去了遥远的大洋彼岸。因为怕你不愿意看我留下的信件,我只能放在这里,也许你和女儿发现这封信的时候,已经对我的离去淡然了。
对不起家笙,我以为可以忘记他,但事实证明时间无法阻挡我和他彼此的思念。既然他也没有办法放下这段情,所以我就跟他走了。钱是留给小夕的,我唯一愧对的就是她,因为自己的自私而无法给她一个健全的家庭。
原本也考虑过把她一起带走,但我已经自私了一回,不能再自私了,女儿是我的头肉,我知道同样也是你的心头肉。这几年你一直耿耿不能得到我的感情,但在这段婚姻之初我就说过,可以给你所有,惟感情。既然当初你承诺过,现在又何必懊恼呢?
这段婚姻不是你才是唯一付出的人,我也有付出的。我也试过去爱你,可我无论怎么努力还是无法把他忘怀,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信看到这里,我发现还有湿过的点点痕迹,母亲流泪了吗?摸着这些痕迹,我的心微微颤抖。原来母亲也不是绝情到底的人。原本我还一直在想,一个怎么样的女人,可以毫无顾忌的抛夫弃女?在未来活着的日子就没有一点愧疚?
“家笙,有时候我多么希望回到我们的小时候,那个时候,什么门第观念都没有,我们三人无论到哪
里都是形影不离。可什么时候我们单纯的友谊就变质了呢?你们两个都这么的爱我,身为女人,说没有一点虚荣那是不可能的,可事实我只能选一个不是吗?你总是问我为什么是他,我没有回答过你是不是?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爱情是没有原因的。看对眼,爱上了就好像被下了魔咒一样,你也有这种感觉的不是吗?我有何德何能,值得你们这么待我?你为了我被家族抛弃,而他一走就是这么多年。
······”
看到这里,我把信件合上。也总算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好纠结的两男一女之恋。无疑的,我就是那个炮灰。如果可以拍成连续剧,应该有不错的收视。
母亲没有错,做为一个女人,她有选择爱情的自由,况且,在结婚之初,她就已经表明心迹。
而父亲也没有错,为了庇护母亲,他不惜与家族决裂。他一直默默的守候,只为打开母亲的心。
那个男人呢?他又有何之错?
错只错在他们生错了年代,那个特殊的年代有多少刻骨铭心的爱情被分离。如果他们晚出生个二三十年,肯定不会有我的出现。也没有父亲的事情。我们可怜的两父女呀,怎么算还是炮灰。
话说我前世怎么没有看到这封信和钱呢?
终于,我惊叫一声,想了起来。
出院之初,我们两父女把母亲最心爱的缝纫机砸烂扔掉了之后,没几天,又把母亲为我做的那些衣服连箱子一起全部扛出去烧掉了。
我前世居然烧掉了父亲七八年工资的总和?烧了半吨的黄鱼?烧了五千斤的猪肉?想想我都觉得不可思议。不过比起和黄魏东离婚,被他转移的那些资产,简直是大巫见小巫。
现在记起来,前世有个离奇事件,有个拾荒的老婆婆在垃圾堆里捡了好些钱,一夜之间就发了家。据说那些钱好多是被烧过的,那时好多人还在猜测,谁家钱多都的用不完,寄给死人用?因为在人们的思想里唯有给死人用的东西才烧的。还有好长一段时间,整个农场风靡拾荒,人们总是心存侥幸的想,那家万一又发疯给祖上烧东西,被他们遇见了呢?想来,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还是就是我呀。
考虑再三,我拿出火柴,划出花火,把那封信件点燃。既然父亲有了新的目标,要过一个全新的人生,就不必要再被过去纠缠。反正,前世他也没有看过这封信,今世看不看也没有那个所谓,徒曾伤感罢了。
想到,几十年后再见母亲,那时的她和如今照片里的差别也不大,眼睛里反而多了神采。说明那个男人对她不错,没有辜负那段情。
只是这些钱?看着我人生中的第一桶金,我就笑了,笑的眼睛都弯了。有了这些钱,我就可以做很多很多事情。
可随后的一声吼叫,把我的美梦惊醒。
“刘夕,你在墨迹什么?穿衣服穿了两个小时,叫你爸我一个人去求婚吗?”
天哪,我居然把老爸向邱阿姨求婚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老爸,你等我,马上,马上就好。”打开房门一角,我回道。
胡乱的把那包钱丢进箱子,我套上衣服,随意的梳了梳头,就旋风一般的冲出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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