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子……”
从金帐王庭退出来的时候,李贤叫住了走在前面的二王子。
二王子莫名又想起苏苏弯弓搭箭的样子,一时没回过神儿来。
窝别台这次回来的状态明显有些异常,像李贤如此心思缜密之人自然感觉得到。
“李先生,有何指教?”窝别台稳了稳心神,这才答话。
二王子心高气傲,却也一向敬重李贤。虽然这个大夏人刚投奔父王良木哈时,李贤惶惶如丧家之犬,但有那个大人物的保荐书信,良木哈并未怠慢。
事后果然如那个神秘之人所言,得李贤者得天下。李贤不仅帮助良木哈稳固了哈苏亚的金帐王庭,在他那一连串匪夷所思的安排下,游骑部落的人们竟然也过上了日益安稳的日子,无需再像祖辈那样,颠沛流离的逐草而居。
虽然良木哈自己依旧喜欢动不动就拔刀相向的草原之礼,却反复叮嘱窝别台要多向李贤学习,言明治国安邦不能全靠弓马刀剑,年轻人是游骑国的未来,应该多去了解那个占据了天下最富饶之地的大夏国。
当然,其用意自然不言而喻。
“二王子,良木哈大人的一番苦心,二王子可曾体会?”
“李先生,此话怎讲。”
“二王子,我李贤在最落魄的时候,投奔良木哈大人,承蒙他老人家不弃,能为哈苏亚出一份力,自当竭尽全力。能助他实现心愿,也是我的心愿。”
“谢谢李先生对父皇的一片心意。”窝别台虽然年方二十,却已经颇有城府,李贤已经当面表明心计,但窝别台却并不接这个话茬,假意并未听懂。
李贤心中暗自赞叹,二王子城府之深,在性格耿直的草原人中凤毛麟角,却是具备担当天下的资本,只是没想到他这二王子却对自己也心怀戒意,虽然可以理解,但却又不免有些失落。
“依先生看来,我该为哈苏亚做些什么?”
二王子有意提哈苏亚而不谈游骑国,也是为了叉开李贤的话题,同时暗示自己对游骑国并无野心。
“二王子这次突击北梁,就已经是在为游骑国下了一步俊棋。良木哈大王虽然口头责难,那也是为了安抚手下的手段。西羌、南郡目光狭隘,看不到天下大势,北梁一倒,只怕他们很快也就独木难支了。”
“天下大势?依先生所见,天下大势将会是大夏,还是游骑?”
“数百年前,大夏的常胜军横扫漠北……”
“哼!”二王子毕竟年轻,虽然一直刻意把握分寸,但李贤这一句突然揭开游骑伤疤的话语,还是让窝别台脸上升腾起怒意。
尤其是李贤提到的常胜军,曾是游骑国先祖的噩梦。
大夏当年的常胜军,在天降战神天魁侯的带领下,把曾经不可一世的游骑国先祖直接击溃,四散奔逃的草原人,最终散落成数个部落。
据载,终极一战中,天魁侯率领区区两万常胜军,在大漠深处,杀人诛心,以骑兵对骑兵的方式,击破游骑国铁骑洪流二十万,游骑国的金帐王庭也在一把大火中化为灰烬。
从此游骑国的部族远遁漠北,只能为了占有最后的草牧之地彼此争夺,终是留下了几世积怨。
好在数百年后,哈苏亚部落的头领良木哈重整旗鼓,把散落的游骑部落们重新收拢。窝别台跟随良木哈行军打仗时,多次听到父王教导那些战败的对手,
“咱们游骑几世为奴,面南而臣,还不就是因为不能团结么。我打败你,是想让你相信我的实力,我需要每一个游骑兄弟,和我一起,为咱们游骑的先祖们洗刷他们带到死亡里的那份屈辱。”
耳濡目染,有了这样一个优秀的首领,把希望和胜利带给大家,让窝别台和许多游骑的年轻人一样,立志要为游骑重塑天威。
先败西羌,又裹挟北梁,其实都不过是追逐这个梦想的一个台阶。
原本窝别台在李贤面前一直尽量避免提及大夏,也是碍于李贤大夏人的身份。但没想到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李贤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再以“常胜军”的名号来侮辱自己。
窝别台忍不住提高了音调,“我游骑勇士,喝的是羊奶,吃的是牛肉,各个赛过虎狼;而大夏那些人我也见过,身子孱弱,贪生怕死,一天到晚只想着喂猪种地。李先生等着吧,我定会有朝一日,风风光光的把你送到大夏去,饮马桃花渡,看谁敢再欺负先生。”
桃花江是围绕大夏都城盛安的衣带河,桃花渡就是盛安的门户渡口。
看二王子误会了自己,李贤也不气恼,等窝别台把话说完,才一拱手,“二王子误会了,我提常胜军,就是想告诉二王子,这样一支队伍,并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而是天魁侯收编了被游骑数次击溃的大夏败军。短短数载,就爆发出了难以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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