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逢能见到一轮残月。他猜,那个变态一样的男人也正在看着那轮尖尖的弯月。
彼时,那个紫袍男人轻卧于软榻上,榻边开着一扇小窗,窗外是几株花树,花开尽,唯有蔓蔓枝叶还在繁盛生长。
他总是能想起在一座宫殿外满树的白花,密密麻麻开了枝头,无尽纯洁,无尽缠绵,带点清妖的美,让人欲罢不能想要一看再看,一触再触。简直跟中毒了一样迷恋。嗯,这花树就像是青霜跟司简一样,他总是想着如何跟他们一较高低,只有他们都死尽了,他才觉得心头舒畅。不然,任他们在他眼皮子底下一直生长,他心里就觉得痒,不舒服。
他摸摸自己眉间的朱砂,咯咯笑起来。
窗外突然响起一阵嘈杂声,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尖叫:“你放我回去!疯子,放我回去!我定当叫司简灭了你,灭了你!哈哈哈哈!”
刘扶萧往外探头,轻轻妩媚地笑:“哦,是你呀,怎么跑出来了?药吃了吗?”
“疯子,疯子,疯子,你去死!把你千刀万剐!”
刘扶萧摸摸自己好看精致的下巴,像在看一折有趣的戏,“听说你是从花针绣庄学来的本事。这么点伎俩,司简怎么好意思把你派上场呢?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司简太蠢了,太可怜了。知道我为什么撤走吗?哎呀,还不是因为不好玩了,我把西山留给他,啧啧,那块破地……”
他只是想在那里埋下几个毒尸而已,扔给司简玩玩,哦,那可要花去司简好久的功夫了!刘扶萧开心地笑着。那又为何把那个女人留下呢?只是想抓个俘虏罢了。他把她关在一个密室里,研究她掌握的几种媚术。果然,跟他手里的几种蛊术是无法比较的。
“蠢女人,”他道,“自己被司简利用了还不知道。他根本就是派你来给我当玩物的。啊,我想想,你肯定是哪里得罪他了,他可是个小气的男人,睚眦必报。真是蠢得可怜的女人!你以为他会喜欢你们这种只会倒贴上去的蠢女人吗?哈哈,错了,他心里只有青霜。他爱青霜,司简也不过是个令世人可耻的断袖之人,他为了不被世人看穿,就把青霜杀了。青霜也真是可怜,无故成了一枚废棋。嘻嘻,你也是,蠢女人,别开心得太早,废棋啊废棋!”
刘扶萧更是兴奋,将半个身子都挂在了窗台上,细细欣赏窗子底下那个疯掉的女人。
几个护卫上来将那个女人拖走,女人痴了一般任他们折腾。
突然,她像是猛然醒悟,尖叫一声,使劲挣开几个护卫,她又重新跑回窗子底下,一边用指甲挠着墙壁,一边大喊:“都是她,都是颜寻善,都是那个贱人,我知道了,司简一定是听信了那个小贱人的话才对我如此冷淡的!我求求你,你帮我去杀了那个贱人,杀了她,好不好?我求求你,给你跪下了,你去杀了那个小贱人!”
刘扶萧扬眉,眉间朱砂也跟着动了动,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哦?颜寻善,是谁啊?”
“小贱人,哈哈,贱人!我看着她那副狐狸精的样子就不满,不过一个杂役!”
“哦,继续说,说得我满意了,我就给你去报仇。”
“她,她……哈哈,我知道的,我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小贱人的爹是西山里那个自刎的颜姓老头,她爹死了,哈哈,她爹死了,不就死了一个本不该活着的老东西吗,嘻嘻嘻,小贱人哭了,哭得可伤心了,司简还去安慰她!我知道的这些,我没有骗人,我自己看到的,可是三娘威胁我不准把这些事情散布出去,否则,否则就割了我的舌头!”女人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样缩回自己挠的血肉模糊的手,转而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刘扶萧笑着,眼睛眯起。他继续伸着脑袋问道:“哦,原来如此。颜老东西还有一个女儿?我怎么不知道?”
“真的真的,我没骗你!”女人怕他不相信,松开手复又挠着墙壁,她还死命将自己的头往墙上撞,撞的砰砰直响,听得刘扶萧龇起了牙齿。
“还有呢?”
“还有……还有,哦,还有!小贱人不仅迷倒了司简,还跟姜小姐的关系特别好。对,就是个狐狸精,连素来谁都不听的姜小姐都被贱人收服得服服帖帖!我就是想不通啊,这西山可真是不同凡响,出来这么一个贱人,莫不是真的是深山里变出来的狐狸精?那可吓人了!”
女人头顶鲜血直流,整张面孔都狰狞起来。她在窗子底下傻笑。
刘扶萧皱起眉头,不忍再看,“真脏。”他挥挥手,命人将她带了下去。
他关了窗子,卧在榻上,细细沉吟:“颜寻善?嘻嘻,真有趣。越来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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