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微微一笑道:“娘娘既然惦记着颂芝姑姑和您有着十几年的情分,那就说明娘娘终究还是在意颂芝姑姑的。既然如此,娘娘何不再相信颂芝姑姑一次?”
华妃一向杀伐果断,眼睛容不得半点沙子。
她冷哼着坐回了榻上,道:“十几年的情分又如何?今日是姐妹,明日就是仇敌,这样的事,本宫可见得多了。”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本宫绝不给任何人第二次背叛的机会!”
安陵容不禁有些语塞,上一世的华妃不是容下成为答应的颂芝了么,怎么这世就不行了?
不过,安陵容很快便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上一世,华妃并不知道颂芝知道欢宜香的秘密,更不知道颂芝为了自己的活路,故意向皇上透露自己懂香料的事。
更何况,皇上那时已经下定决心铲除年家,华妃已经走投无路,无人可用了。
可颂芝作为一枚至关重要的棋子,她决不能在这时候没了,否则,安陵容必死无疑!
“娘娘息怒,嫔妾虽不能感同身受,但也能理解娘娘此时的种种为难。”
“可娘娘细想一下,颂芝姑姑作为娘娘的陪嫁丫鬟,突然不得重用,或者悄无声息的没了,那这后宫的各路娘娘小主们,就不会起疑心么?”
“嫔妾知道娘娘在宫中耳朵众多,但嫔妾相信,皇上的耳目会更多!娘娘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年大将军想想啊!”
华妃一想到年羹尧,身上的怒气瞬间消散了大半。
她轻蹙着眉担忧道:“是了,皇上既如此防备着本宫,那对哥哥定也是忌惮万分,本宫还是要从长计议!”
瞥了一眼跪缩在地上的颂芝,华妃咬牙道:“你这贱婢,本宫为了今日为了全族的性命,不得不忍下这口气饶你一命,但你也别高兴太早,日后你若有丝毫不轨,本宫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你可听明白了?”
颂芝虽有些小心思,却从未想过要加害华妃。
见华妃饶过了自己,她忙千恩万谢地叩首表忠心。
安陵容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朝着华妃行了一礼,提醒道:“娘娘,时候不早了,嫔妾若还待在这里,只怕有人会起疑了!”
华妃此时感觉一个脑袋似有两个大,她轻抚着额头刚要开口,周宁海却闯了进来。
周宁海虽在门口守着,但殿里的声音他也隐隐约约地听了个大概。
他朝着华妃打了个千,偷瞄了安陵容一眼,道:“娘娘,奴才站在门外听了这么久,心中一直有个疑惑。奴才想当着娘娘的面亲自问问安常在,不知娘娘可否恩准?”
华妃疑惑地看了周宁海一眼,轻声道:“准!”
周宁海转过身,朝着安陵容低低一笑,问道:“安小主,奴才实在想不明白,小主和娘娘近日无怨,远日无仇的,为什么要将欢宜香的秘密告诉娘娘?小主的心思,只怕不单纯吧?”
周宁海的表情渐渐有阴鸷浮现,安陵容的心脏似是漏了一拍,惊得向后退了一步。
若是华妃知道自己胆敢利用她,只怕自己会死无葬身之地!
“还有,奴才依稀记得小主这是第一次来翊坤宫,第一次来,小主不但发现了欢宜香的秘密,还知道颂芝也知道这个秘密,这也太诡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