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的刑罚,沈眉庄只是听听便觉得残忍。
她不顾敬嫔的阻拦,向前走了一步,劝慰道:“华妃娘娘,嫔妾理解娘娘此刻的心情,任何一位女子失去了她的孩子,都必然会痛苦万分。”
“太后娘娘的所作所为虽然不对,但最主要的罪魁祸首却并不是她!娘娘这样以暴制暴,欺凌老弱,或许比那些加害者还要不耻。”
“嫔妾恳请娘娘慈悲为怀,放过太后娘娘吧!”
沈眉庄的话还没说完,华妃想要刀人的眼神便已经遮掩不住了。
华妃狠狠地瞪了沈眉庄一眼,慢慢地朝着沈眉庄走去。
轻抬沈眉庄的下巴,华妃凝视着她的眸子,直到她的眼里有了惧意,才不屑地松开。
“理解我?你拿什么理解我!你有过身孕么?知道孕吐有多难受,胎动有多令人心喜么?你知不知道当失去孩子时,也察觉到母子连心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词语,有多么绝望么!”
沈眉庄跪在地上,看着华妃脸上那撕心裂肺的痛苦,一时沉默了。
她没有怀过孕,确实不知道这些。
也就一瞬间,华妃便将那埋藏在心底的痛苦转化成了恨意。
她转过身,颤抖着伸出手,指向了太后。
“如今,你们一个个看着她老态龙钟,便同情起她来了,可又有谁来同情我!”
“说我恃强凌弱!什么是强,什么是弱!她的年龄是大了些,体质也差了许多,可那又如何,你们别忘了,她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后,是这世间最强的人!”
“当初,她既以高位者的姿态杀害了我的孩子,那么,她就应该要想到今日,我会以同样的高位者身份报复回来!”
“我和她,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罢了!”
华妃的话字字泣血,句句在理,沈眉庄一时竟无言以对。
这时,敬嫔却认为华妃的话颇有道理。
在这宫里,无论是年羹尧谋反,还是妃嫔们不顾一切地往上爬,都是想占据高位,对下位者进行剥削罢了。
只是成王败寇之间,唯有一个愿赌服输而已。
太后很明显也想到了这层,她深吸了一口气,道:“华妃的怒意,哀家坦然接受,无论华妃想要对哀家如何,都是哀家罪有应得,哀家没什么可说的。”
“只是,华妃,你当真就有那样大的把握,觉得年羹尧一定能获胜么?”
华妃听着太后的问话,不禁嘲讽地笑了。
“太后,你莫不是忘了我哥哥是谁?他早在先帝时便颇得器重,如今更是手握重兵,用兵如神!区区一个皇宫,对于我哥哥,不过是轻轻一挥手的事!”
“太后,你们爱新觉罗家的皇位,很快就要轮到我年家了!”
对于年羹尧这个哥哥,华妃从来就没失望过。
太后却轻轻地笑着,低下了头。
华妃的话,她很不赞同。
“几十万大军...华妃,你可知道这几十万大军,驻扎在何处?”
“何处?自然是在川陕两省!”
华妃像背书一样的脱口而出。
闻言,太后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蜀地遥远,陕西也不近,若年羹尧真的调动如此庞大的军队,皇帝难道就觉察不到一分一毫,不做任何防备措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