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去蓬莱修行,你身上的死劫为何不见了,你难道心里还不清楚吗?”
“我们李家村到底因何而存在,难道你的爷爷没有告诉过你吗?若是不拜入蓬莱,你们这些有些修行天资的少年人,也难逃大夏的徭役,去了边疆你又有几成把握可以让自己活下来?”
“换而言之,若不是当年那场理念之争,身为九公主与何邵公之子的何良辰,莫非你真的以为,你又有何资格值得小良辰舍身去救?”
被李敬戳破了心事的李瑶儿满脸挂着难以置信。
“父……父亲,你都知道?”
李敬身上儒修的浩然之气一闪而逝。
“你这丫头,真把这世上之人都当做傻子不成,你如今背叛蓬莱,被天道誓言缠身,修为再难寸进,莫非真的以为为父看不出?”
“说说你下一步的打算?”
李瑶儿愣在原地,惊讶的看着李敬。
此时此刻,她的父亲于她而言是那么的陌生。
李敬无奈的叹息一声。
“小良辰为了履行对我的承诺,一直对你照顾有加,甚至不惜为你承下那场死劫,你却修了个什么绝情剑,还将他视为绝情绝性的种子。”
“你可知道,在你喝下酒楼里那小道士的杯中酒之后,我李家村与小良辰便再也没了一点旧情可念。”
李瑶儿口中吐出一丝鲜血。
李敬却是无奈的叹息一声。
“枉你还在蓬莱修行一场,到底还是没有看透,到底什么才是蓬莱,是我教女无方,惭愧惭愧,给爷爷敬完香,你就走吧,仙凡有别,李家村容不下你这么一位筑基期的大修士。”
泪眼朦胧的李瑶儿在李敬的眼睛里看出了决绝。
李敬从袖中掏出那张一直被他小心储藏的渔网。
“虚荣,欲望,这张网也不知能否乘的下你的欲望,为父言尽于此,你且好自为之,敬完香,自顾去吧。”
李瑶儿脸上划过一丝清泪。
“父亲!”
李敬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清理衣袖,朝着狗剩和虎娃的家中去了。
他实在放心不下这两位村中的兄弟,当初老渔夫将这张网交给他的时候,李敬就清楚,这张网终究还是装不下整个村子膨胀的欲望。
如今他私心将渔网给了李瑶儿镇压天道誓言,这村子里的恩恩怨怨,便只能由他亲自出手缝补了。
尽管这几年凭着这张渔网,整个村子的日子已经好过了太多太多,可是人哪有知足的时候呢?
老渔夫这么照顾他们,这些人还是执迷不悟,贪心不足,从内心深处还是憎恶他们何家。
留在房中的李瑶儿轻轻擦拭眼角。
“为什么会这样?”
小心收起渔网,李瑶儿眼中透出一丝决绝。
天大的道理,也叫不醒假寐之人。
撒孜然给她的哪是什么杏花酿,分明是一杯苦涩。
她恨何良辰。
正如慕容长老所说,蓬莱各峰的弟子,特别是那些天赋卓绝的弟子,一个个的都是一群道貌岸然之辈。
何良辰、撒孜然、胡亭、祝峰,这些人,就像慕容说的那样,他们没有一个好人,都是虚伪的负心汉,嘴里说的和做的永远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