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说这些干什么?”史惠贞没反应过来。
“你带把剑干什么?”弗拉霍斯指了指她腰间。
“泰勒斯说宴会的时候不能带了?”史惠贞反问。
“呃……”
“还是苏格拉底说过?”
“我是这里的主人,我不能规定么?”弗拉霍斯感觉自己都快给她绕进去了。
“主人也不能提无理的要求。”史惠贞坚持道:“在宴会厅里,你总不能用军纪管理大家。因为不同地方的规则,说到底也要有理由才行。”
“……”
弗拉霍斯一时无语。
史惠贞经常坚持要和人家“讲道理”,犟起来的时候,连脱欢和郭康这样的好脾气,都受不住她。弗拉霍斯拿她根本没办法,只能在旁边傻眼。
而史惠贞很快发现了现成的例子。她指了指旁边一个穿着长袍,挂着佩剑的男青年,质问道:“你可以不让我带,但他为什么就能带?”
“他是男人,他当然能带了。但你不是啊。”弗拉霍斯一摊手,回答。
“泰勒斯说过,男人能带,我不能带了?”史惠贞依然不信。
“……”
“还是苏格拉底说过?”
“你怎么又问一遍……”
“这种东西没有明文的法律规定,也没有经书上的记述,甚至没有一个罗马大儒、主教或者伊玛目,把它写入自己的注释里。那岂不是随便编就行了?这样怎么能让人信服呢?”史惠贞质疑道。
“所以,我觉得你至少得给个理论出处。否则我说女子佩剑才是我家乡的传统里称颂的内容,是当地推崇的道德,不是也可以么?”
弗拉霍斯这才意识到,对方可能是有意构筑逻辑陷阱,引他陷入诡辩。但他还是有些怀疑,这人真有这种智慧么?
按之前的了解,她从小就不太喜欢读书,也就是粗通文墨的水平,看过些启蒙书籍。最近这段时间,皇后和公主才强制要求她读点书。从之前的表现看,也确实不太像多有文化的样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所以,滑头的弗拉霍斯立刻决定,应该在自己最熟悉的方面和对面交手。他已经出了不少丑,得小心一点了。
他想了想,找到了个理由。
“女人带剑是有悖于传统美德的。”他宣称:“戏剧《美狄亚》里,就描写了一个疯狂、残暴的外邦妇女。她和希腊的妇人不同,而是如同男子一般行事。而最后,她用剑杀死的,是自己的子嗣。”
“当时的人,对这种妇女,和她们会招致的结局,已经有了充分的了解。这些经验和智慧,才是戏剧传递给我们的财富。我们……”
“一部戏还能研究这么多出来?”史惠贞不太信,直接打断了他。
“戏剧和哲学是相互影响的,都是希腊文化的一部分。如果你了解先贤亚里士多德的理论,就不会做出这么粗暴的发言了。”弗拉霍斯明显意有所指。
“那不还是两千年以前的经验总结么?”史惠贞问。
“那不是经验的简单汇集,而是成系统的思考和推理。哲学的核心在于理性,和你日常接触的那些浅薄思维是不同的。”弗拉霍斯见她真的纠结起来,估计已经上钩了,便促狭地笑了笑,说道。
“那这理……理学,不还是亚圣很久之前的说法么?我说的没错啊?”史惠贞指出:“我看它也没帮你们现在打赢谁啊。这估计也是个落伍的老东西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