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个可能,暂时还比较遥远吧。”郭康犹豫了下,委婉地说道:“现在只在罗马境内,就有不少意见不同的修士呢。”
“不是说不允许有不同的意见和团体,而是所有人都应该坚持底线,在一个共同的信仰、共同的目标之下,为了天父的荣耀和人间的一切美好而努力。”米哈伊尔神父却叹了口气,说道:
“我这辈子,见了太多不必要的灾难了,只是自己什么也做不到。所以我只能用苦修来安抚心中的悲伤,要求自己体会同样的艰辛,以免忘记了世间还有这么多的苦难。”
“我一直在祈祷,祈求天父怜悯我们这些可怜的罪人,赦免我们的过错,让我们能有个更好的未来。因此,在这几十年里,我也一直在试图探寻,想知道我们到底犯了什么错,使得历代修士的苦修也没有一个好结果。而直到现在,对比了这么多例子,我才算是有了些概念。”
“安德烈还年轻,不知道这种机会有多难得。不过你放心,只要能帮上伱的忙,我们都会尽力的。”他表示:“我们希望教会的努力,能够最后带来一个好结果。”
“我也没有这个能力。”郭康倒是没想这么多:“我能给大家提出一个建议,启发其他人拿出更好的想法,就满足了。而且这种事情,远不止是一个人能做的,今后肯定还有更有能力的人,来真正完成这个工作。我们做一下调查研究,给大家打个基础,就算成功了。”
米哈伊尔神父听了,没有表示赞同,但也没有反驳,只是想了想,最后点了点头。
郭康想了想,突然有点好奇,于是问道:“如果今后,真的出现了有能力的人,可以帮你们实现愿望,那应该感谢这个人,还是应该感谢引导这一切的天父呢?”
“啊?”米哈伊尔神父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我认为这二者是一样的。”
“为什么?”郭康问。
“天父如果怜悯我们,让他来施行义举,那他就承载了天父的使命。承载天父使命的人,就接受了圣灵的眷顾;完成了天父期望的行动,就会让神喜乐。如此以来,这样的人当然也就成了天父的代行者。如果功业足够伟大,那么仅凭这份帮助,就足以与圣人等同了。”米哈伊尔认真地分析起来:
“所以,我们应当如同对待圣人一般,对待这样慷慨而伟大的人。同理,哪怕帮助只是普普通通,受助者们也应该把施助者当做天父选中的义人来感恩。这既是对他的感谢,也是对主宰世间的天父致谢。二者原本就应当是一体的。”
“那如果是异教徒呢?”郭康继续问道。
“那得看这位信徒,是否坚信世间只有一位神了。”米哈伊尔神父想了想,说:“如果他认定世间只有一位真神,那么就算信仰异教的人,也是天父被选中,要行义举的——因为天父是终极的善,世间再无别的大善之源,可以引导凡人行善了。”
“所以,持正信的信徒,也应当要感激于这位异教徒,因为这是对于天父之善的敬意。至于其他的信仰分歧和敌对行为,应该区别来看待,否则就无法达到尊崇天父的要求了。”
郭康想了想,也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