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出现了摇摇欲坠之势,弱势漏洞尽显。
长时间处于防御作战的封闭状态,加上大量灾民的安抚,现有的储备粮很快捉襟见肘。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匈奴攻势猛烈,并安防守几乎为远程防护,箭羽用量超乎寻常。
现实摆在面前,他们的箭马上就要弹尽粮绝。
临时制作,几乎不可能跟得上消耗速度,更别提后方现在几乎招不起工匠。
等箭彻底耗尽,匈奴顺着墙梯爬上城墙那刻,并安易手轻而易举。
除非有人能瞬间造出大量箭羽。
所以,这场他要强行扭转的战局,毫无疑问会以失败告终。
张霖此刻不恨沈云谏,不恨匈奴,独独恨自己明知无能为力,还要赌上一切。
进行一场豪赌。
赌上自己的妻子儿女——他好不容易得来的。
城墙高楼上,锣鼓喧天,角声凄凉裹挟着连天战火,残破的旗帜依旧高高的插在城头猎猎作响,下面是无数翻涌而上的夺命暴徒,发起一波波攻势。
张霖坐在营帐的高椅上,帐外的号角声,剑影恍惚在他眼前划过。
无能为力。
一切都要完了。
可他不能倒!
外面还有那么多人,等着他做决策,等着他的指挥。
这个冬天再冷也不能轻易说停!
他不能先一步自行投降!
营帐外,凛冽的夹杂血腥味的寒风,掀起帐角。
“谁?”张霖疲惫的睁开眼,皱眉望向似有一人站立在外的帐帘处。
门外人影略显犹豫,而后抬手掀开门帘跨步而入。
“是末将。”荆淮山声音沙哑,整个人憔悴了一圈,比张霖好不到哪去,显然他让自己消化了一个惊骇世俗的消息。
漠北步步的沦陷他都看在眼里,一切令人不得不信。
漠北已经站在悬崖边上了。
“或许有一个人还能救漠北一命。”一口话满是沧桑,他甚至没有资格,没有脸面提那个人的名字。
可内心挣扎的犹豫让他觉的更为羞恼不堪。
“谁?!”
张霖立刻从高椅上惊起,站到他面前,甚至不自觉的攥住了荆淮山的衣领。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个人是谁。
这对一个即将渴死的人来说去,无疑是救命的甘露。
哪怕是海市蜃楼,也让人有了行动的力气。
荆淮山垂眸,说出了她的名字。
也许没有人会记得她的功绩,但她的的确确存在,并且总能在绝境找到破局的方法。
但她却是一个女人。
这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羞愧难当。
“桑云停,当今陛下,也就是曾经的殿下亲封在身边的谋士。”
荆淮山说的不能再准确,张霖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无法控制他脑海中浮现那张如祸水般,极为妩媚清绝的一张脸。
一个女人?!
他不知道桑云停竟然和沈云谏有过这样一段过往。
但这并不妨碍他知道他相信荆淮山话的可信度。
桑云停和当今陛下的事,想必人人都知道,随便打听一下就可知真假。
至于桑云停的功勋人们为何不约而同的缄默,张霖心知肚明。
不过是男人该死的自以为是作祟。
怪不得陛下对她念念不忘。
如此例外,原来是其中有此缘故加身。
想想也知,沈云谏又怎能长情于一个空有皮囊的花瓶。
能让一个强大到至此的男人念念不忘的,必然有其非同寻常之处。
张霖放开荆淮山,他只求桑云停现在还没有离开,对方是人是神,他都要试上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