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坠了进去。
李向阳起身站到窗边,往下望去。
窗外的阵法屏障已破,狂风呼啸着拼命想要通过这个小窗口往屋子里面挤,屋子里那些简陋的家具都在大风之中嘎吱惨叫着。
李向阳看了一会就收回目光转身出去了。
外面那些浓雾已经消失不见,他刚走出屋子不远,这座简陋的小木屋就在狂风之中轰然倒塌,尘土刚刚扬起,就立马被风吹散了。
“向阳,这边!”吴心观听到动静,慌忙过来查看,见到李向阳完好无损,连忙朝他挥手。
李向阳走了过去,吴心观见他无事,就问道:“那人呢?跑了?”
李向阳嗯了一声后,转头望向不远处的树林。那里站着一个布衣老者。
“柳爷爷!”李向阳走过去打了一声招呼。
老者正是从流云观赶来的柳山。柳山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向阳,确定他没什么事后,开口解释:“刚才心观与我说的时候……”不过,他话未说完便被李向阳打断,道:“我让心观与你说的那句话,其实只是为了吓唬吓唬那个人的。柳爷爷不必放在心上。”
柳山闻言,笑了笑,旋即又有些不解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李向阳眨了眨眼,道:“我猜的!”
柳山有些不信,但也没再追问。李向阳前些年一直跟着他那个小叔,那人杂学颇多,李向阳跟着他学了不少东西,会些奇奇怪怪的旁门之术也不稀奇。
大概也正是如此,观主才会放心让他们两个离开流云峰地界吧!
正如今日之事,即便他不来,想必他二人也不会怎么吃亏。
想着,柳山就又问李向阳:“那人是个什么情况,有弄清楚吗?”
提及这个,李向阳想到了那个三境老头,于是又回身去那个已经成了废墟的院子里找到了他。这老家伙命还挺大,那小木屋倒塌的时候有一根柱子正好倒在了他旁边,离他脑袋就差了那么两三寸。这要是运气差点,这老家伙的脑袋就算不开瓢,也得见点红!
李向阳没把他弄醒,提着他过去交给了柳山,道:“这人应该知道一些,不过他嘴里的话真真假假,我也分辨不清,柳爷爷待会帮我问问。”
柳山自然是满口答应。
接着,三人带着这老头就出了山,去了安远城,在城中找了个客栈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李向阳与吴心观出门寻吃的,在街上吃馄饨的时候,无意中听旁边客人提到了何盛。
这何盛写得一手好字,在安远城小有名气。去年年底他突然失踪,他家中一番好找,还惊动了官府。如今又突然回来,不过一夜功夫,就已经是举城皆知了。
不过,之所以这何盛能有这番名气,不仅仅只是因为他那一手好字,而是因为他们何家三代都是善人,做过不少善事。这何盛更是个温雅君子,学问好,待人和善,考中秀才后,还在这安远城中办了个义学,这城中穷人家的孩子都能去读书。所以,半年前他失踪后,不少人为此扼腕叹息,如今回来了,又是不少人觉得欢喜不已。
李向阳与吴心观在一旁听了许久,直到那几个客人散去,他们才付了钱起身离开了那个馄饨摊。
吴心观要去街上其他地方转转。李向阳忽然想去何盛家看看。二人约好待会客栈汇合后,就分开了。
何盛昨日回到家中后,家中闹腾了好一番。今日一早,便有收到消息的亲朋好友上门来探望。李向阳去的时候,正好有客人刚到他家中。
何盛听得门房通报,说是外面有个榆阳来的十四五岁的小子找他,神色一变之后,立马就扔下堂中客人跑了出来。
到外面一瞧,果然是李向阳。
何盛看到他,自然是谈不上喜悦的。二人相互拱手见礼过后,何盛犹豫着要不要邀请李向阳进去,李向阳看了出来,主动道:“我就不进去了,说几句话就走!”
何盛闻言,松了口气,旋即又讪讪与李向阳解释道:“我还未跟家人谈及那件事。”
李向阳点头表示理解。
何盛忙又问:“仙长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李向阳看着他,迟疑起来。片刻之后,他微微一笑,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来看看你。”说着,忽又微微一叹,抬手在他肩膀上微微拍了一下,道:“你时间已经不多了,有些话该说就早点说了吧,别留什么遗憾。”
何盛看向李向阳,神情有些古怪。
“怎么了?”李向阳见他神色奇怪,有些莫名。
何盛回答:“仙长年纪看着好像不大。”
李向阳愣了一下后,顿时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不好意思地抬手摸了摸脸后,暗想道,看来以后出门,得要换张成熟点的脸。
这时,何盛突然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朝着李向阳弯腰深深一揖。
李向阳见到,忙要去扶他,何盛却不肯。
“这是我欠您的!若不是您给的那颗仙丹,让我多活了这几日,又亲自将我送回安远,我恐怕也没有这个福分能跟家人团圆。如今能多这几日陪伴家人,我很满足!谢谢您!”何盛伏身不起,这几句言语,十分真诚。
李向阳看着他,心有不忍,心里那个刚摁下去的念头又浮了上来,可最终还是忍住了。
“你回吧,我走了!”李向阳又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一抹淡淡金光在他手中一闪而逝。接着,他便转身离开了那里。
何盛久久没有起身,直到那门房忍不住,喊了他一声,他才起身。
转身时,门房看到他,愣了愣。
“怎么了?”何盛见他目光有异,不由抬手往自己脸上摸了摸。
门房犹豫着说:“老爷你的气色好像好了很多。”
何盛闻言,神色一变,猛地回头往街上看去,可是人来人往间,哪里还能看到那个少年仙长的身影。
何盛其实很认命,所以即便知道这个少年郎不是普通人,他也从不开口奢求过什么。
因为不曾奢望,所以此刻,他很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