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开眼看就接近自己的大汉边吼道:“你这个贱蹄子,你是贱种,贱种就该配那种地方,我不同,我是荣府小姐1
荣夫人和荣老爷的想法不一样,在看到宇文璨的那一刻心就有了另一个主意,她从荣老爷怀里出来,身姿柔弱的跑到宇文璨面前跪下,凄厉无比的哭道:“恭谨王,你要为臣妇做主啊1
荣骅玫听到荣夫人的话心中的希望越来越大,她顾不得身上全身脏兮兮了,也顾不得自己会留给宇文璨不好的印象,她现在只想将代嫁的罪推到荣骅筝身上,在让宇文璨亲眼看见荣骅筝的劣行,然后一气之下把她给休了,自己有机会坐上恭谨王妃的宝座。
而这都不算,荣骅筝竟然还和爹爹大谈嫁妆事宜,说的话强势而肯定,让她吃惊不已!而现在,她不但说出这样的恶言还让人如此对待她,教她怎么能够相信眼前这人真的是以往那个软弱好欺负的荣骅筝?
抱住荣夫人的腰,荣老爷气势磅礴的再度来到荣骅筝跟前,挥起巴掌就想再度往荣骅筝脸上刮一巴绿豆眼触及她眼里的冷意时心底竟然生出一些害怕来,最后讪讪的收回了手掌。
“呕……呕……”荣骅玫本身没什么力气了,在连续吐了好片刻之后更是连腰杆都直不起来了。在终于不吐了,她面青口唇白的抬起头来,手指指着荣骅筝,一个‘你’字才刚出口胃部又再度翻滚起来了。由于她今天起床起得迟,根本还来不及吃早饭就匆匆忙忙的赶到大门去,所以肚子一直都是空着的,第一轮呕吐的时候吐的就是黄胆水,而黄胆水刚才就已经吐干净了,现在只能是干呕了。
“荣骅筝1荣老爷上前一步,眼看一巴掌又要落下来了,这时候身后却响起了冷冷清清的声音:“荣老爷,本王的王妃凭你的身份还没有资格动她一根寒毛1
荣夫人一哭荣老爷心疼不已,冷着脸对荣骅筝吼道:“你还愣在这里作甚,难道你真的要夫人死在你面前你才甘心么?”
当然,虽然毒药是她买的但是她才不想到荣骅筝所以动手的是她娘,她将毒药交给她娘让她派人放到荣骅筝喝的水里的,最后荣骅筝没死成她娘也生气不已,但是为了怕她爹察觉她娘亲想办法把她关到一个地窖去了,隔好几天才让人送一次饭,想着饿死算了,饿不死就让她呆在地窖里一辈子。
她话音刚落,荣夫人就跑到她跟前来了,抬眼往猪圈里一看,差一点晕厥过去!
难听又痛苦的呕声让在场经历过世事沧桑的十个大汉在寒冬里都不禁冷汗直流!
荣骅玫听到荣骅筝的话才刚想说话,但是身体已经被走过来的大汉抓住了,她真的怕再次被扔到猪屎堆里,她真的受够了那股气味了,更怕他们真的往自己的嘴巴塞猪屎,慌慌张张的叫嚣道:“本小姐看你们谁敢过来,本小姐爹爹是朝廷命官,你们要是敢过来的话我一定要让我爹爹把你们全部抓进大牢里去1
荣夫人这么一提,荣老爷心一硬,瞪着荣骅筝厉声道:“今日是你回门的日子,爹爹也不想追究你什么了,你只要你肯向夫人和你妹妹道歉,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
荣骅玫则傻了眼,脏兮兮的指尖指着荣骅玫,不敢置信的瞪着她:“你,你怎么敢?1
荣骅筝眯眸,原本她以为这个身体认识的人不多,真正理解她的人更是就没有,所以她从来不担心自己会被人察觉不妥然后被认出来,现在第一次听到荣骅玫开口说出这样的话不禁心一突,突然之间不由得对荣骅玫另眼相看起来了。
“夫人1荣老爷一惊,赶忙移动着大胖身子上前拦住要撞石自尽的妻子。
“哦?”荣骅筝眯眸冷笑,看到旁边有一块大石,为了将荣骅玫全身上下的狼狈看得更清楚,她站在一块大石上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声音比脚下的冰渣滓更冰冷的道:“怎么,我这样就算过分了?需不需要我提醒一下到底是谁害得我娘早逝,是谁将我和骅亭赶到后院去过着和下人一样的生活,又是谁下毒让我失明多年,少年白发?再说说又是谁连我娘死了都没给一个牌位,还将她的房间她的嫁妆给占了,还逼迫骅亭过继在你母亲的名下?”荣骅筝本来还不算真正的生气的,荣骅玫恶毒的诅咒一出她就忍不住了。
筝儿筝儿,只有在这个时候荣夫人才不会说贱丫头,贱蹄子。
荣夫人看到荣骅筝以白发示人心里有点不明白她的头发怎么还是白的,但不禁暗呼天助我也,在看到宇文璨脸上有着明显的怒气,以为他生气荣骅筝的头发是白的,为此,她眼前一亮,心生一计,决定趁热打铁,“呜呜呜,请恭谨王降罪,其实眼前的恭谨王妃并非臣妇女儿,而是臣妇姐姐之女荣骅筝。筝儿她不是有意代嫁的,只是她太仰慕你了,玫儿她生性善良,她敌不过筝儿的苦苦哀求才答应让她代嫁的。臣妇知道后,想着筝儿从小没了生母,甚是可怜,再加上在外有一个鬼女的称呼想怕嫁出去是难得了,所以臣妇才没反对让她代嫁,想不到……恭谨王,是臣妇之错埃”
眯眸,她眼睛紧紧的盯着她,勾唇冷笑,“你说我不是荣骅筝,那你说说我到底是谁?”
荣夫人脸色适时的一恸,悲鸣着从荣老爷怀里挣脱出来,捂住脸哭喊道:“呜呜,老爷,妾身不活了……”
夏侯过上前一步,伸出手掌,冷冷的道:“你想我一掌打死你?”
荣骅玫心脏一缩,脸色一白,瞳仁一霎那简直失去了芳华,但她很快就醒悟到眼前这女子的话不可信,清眸冷凝,警告道:“你给我说实话,再胡说我要你好看1
荣老爷脸色很不好,转头看一眼目光呆滞,像一尊木偶似的荣骅玫,看看哭得凄凄惨惨的荣夫人,再看看理直气壮,站得直直的荣骅筝,刚刚腾起的心虚一下子就烟消云散,怒气冲冲的质问道:“筝儿,你怎么能够这样对待玫儿,她可是你妹妹啊,就算你不喜欢她,也不能这样对她啊,你这样做真的教养都没有1
面对荣老爷口中的不追究荣骅筝冷笑一声,“要我向她道歉?办不到1最后的三个字她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出来的。
荣骅筝看着猪蹄踏人的精彩画面啧啧惊奇起来,她是看着荣骅玫被扔进去的,深深明白人家猪先生没有错,都怪荣骅玫要占人家的窝(咳咳咳,荣骅筝才不想说自己是幕后的那一个呢!),人家猪先生是被她突如其来‘飞’进去的动作给吓到了才的挥腾着猪蹄子四处乱窜的,人家猪先生才是受害者,她委屈个啥,有本事就不要被扔进去埃
她听了每每都会愤恨不已也明白只有荣骅筝不在了自己才能使荣府唯一的堂堂正正的大小姐!这念头一出她就立刻行动了,她千方百计的到市场上买来毒药,想一次性的将她毒死,谁知道去的那药房根本信不过,给她的是毒人眼睛的药而非一食用就毙命的药,所以后来她知道她没死只是瞎了眼白了发之后气得翻了桌子。
“你快去吧,我这就追着过去1荣骅筝知道他有功夫,办起事情来比她来得方便多了。
荣骅玫被荣骅筝那得意的模样气得七窍生烟,心中燃烧着的恨意支撑了她的意志,最后她竟然还真的站起来了!荣骅筝挑了一下眉,真心的想要开口赞美她几句,谁知道她腰杆儿还没直起就捂住嘴巴大吐特吐起来了。
当这些事情都做完,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女儿荣夫人气得另一张脸都扭曲了。手握成拳,她将脸上的愤恨硬是收了起来,一张脸上梨花带泪的扭着身子来到荣老爷身边,凄凄惨惨的道:“老爷,刚才你是亲眼看到的,你来评评理,筝儿怎能这样对玫儿?我那苦命的玫儿从小身子不好,身子本来就柔弱,如今竟然被她这般对待,诶哟,我不想活了……”
荣老爷闻言,绿豆眼倏地睁大了,“你再说一次,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谁要你嘉奖?我和我娘早就希望他死了1荣骅玫冷笑,想起荣骅亭像是想起什么污秽物似的脸上全是厌恶,然后一副你能把我怎样的模样对荣骅筝挑衅道:“那贱种不识相,死了我和娘亲心里也痛快,说出来就更痛快了。”
她原本以为吐黄胆水已经够痛苦了,现在她才知道那跟干呕相比简直是大巫见小巫,她现在恨不得胃部是有东西的,有东西起码能够呕出来,不至于在胃部猛烈的抽搐后却吐不出东西只能让抽搐一波接一波。
后来她娘死了,她和她娘要把她和荣骅亭赶到后院去住,让他们做着下人的活,吃穿用度甚至比下人更差他们都不敢有任何异议。她此生唯一称得上有勇气的无非是教唆荣骅亭不要过继到她娘的名下还有就是跑到爹爹面前说要将她娘的牌位放到祠堂去。
宇文璨在容老爷伸手想荣骅筝的头发的时候脸色蓦地就沉了下来,他本想亲自出手把他的熊掌挡回去的,但是还来不及出手就见荣老爷人胖动作倒是挺快的一下子就扯下了荣骅筝的头发。
宇文璨从进来后目光就没离开过荣骅筝,看她精致雪白的脸上赫然多了一个巴掌印,一双绝美的俊眸蓦地冷了下来,看着荣夫人的眼里多了一份狠厉和一分厌恶。但是他还是选择不动声色,淡淡的道:“哦,荣夫人倒是说说看,本王有何可以为你做主的?”
荣骅筝冷哼一声,“我恶毒又如何?”
“你不是怀疑我不是荣骅筝么,如果你没尝过真正害怕的滋味又怎么会懂得想要强大?”荣骅筝越说越气愤,她现在已经不只是担忧被人认出来那么简单了。被荣骅玫这么一提醒她一下子记起自己醒来的时候的模样,当初她醒来的时候身体虚弱得连动都不能动,身体一阵热一阵冷,置身之处又臭又冷,如果不是里面还有几缕冷硬的干草能够让她开门摸索着到外面冰天雪地的地方摘到几缕治病的药草,她早就没命了,她到好意思在这里说,她那样的日子都是她害的!
鼻子里全部是猪屎的味道,耳朵儿则是咕咕的猪叫声,她心里委屈不已,眼泪一下子巴拉巴拉的往下流了下来,所以她还来不及扑腾着四肢离开那个猪屎堆脸上就又是猪屎又是眼泪的了。
“夏管事1荣骅筝看到夏侯过的那一刻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她担心荣骅亭会出什么事,荣骅玫的话让她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这一刻甚至连眼睛已经红了。虽然她不是真正的荣骅筝,但是这个身体的主人最重视的人就是荣骅亭,她心里也喜欢那个依赖她的小男孩,她真的不能接受他出事了。
“王妃1夏侯过从一个角落闪身而出。于个头方工。
荣骅玫一噎,接而竟然得意一笑,一字一顿的道:“他、死、了1
荣骅玫不知死活,看到荣骅筝眼里闪过痛苦心中大呼痛快,扬起沾满猪屎的下巴,得意洋洋的道:“本小姐说那个贱种已经死了,他被饿死了1
但是由于爬去来需要助力,她必须用两只手用力的撑在猪屎堆上才能把身体直起来,而由于刚才受惊全身都被吓得虚软了再加上娇生惯养根本使不上力气,所以她努力了好几次都没能如愿的爬起来跟荣骅筝呛声。
“诶哟,瞧这可怜的小模样1荣骅筝黛眉轻颦,嘴巴说着怜惜的话,但是脸上却是一点怜惜都没有,脸上的笑甚至比太阳花还要灿烂。
让她最委屈的还不是身上的猪屎,而是猪圈里的十几头猪竟然都挥腾着猪蹄子往她身上踩了几脚!
荣骅玫这才真正的感到害怕,刚才腾起的气势一听到老鼠蟑螂就瞬间的消失得无影无踪,心里胡乱的想着如今她的胆子变得那么大莫非就是在地窖里被老鼠蟑螂吓大的?她身子哆嗦着,想着自己刚才的想法确实荒谬,一样的容颜一样的身子又怎么不是荣骅筝?
但是,荣骅玫越是这样,她越要好好的收拾收拾她了。
在她的眼里荣骅筝从来都是软弱好欺负的,看到她挟持她娘的那一幕简直不敢置信,谁知道她才开口她就对她动手,还让她拱手将府里最好的房间让给她,房间里的宝贝更是一件件的全部都被她卷走了。
荣夫人卖力的哭着,嘴巴说的话既得体又善美,呜呜咽咽的轻声道:“恭谨王,今日之事臣妇也不好追究些什么,臣妇姐姐走得早,臣妇一个人要教三个孩子难免有所疏忽,玫儿性子变了也不知道,是臣妇之过。臣妇说这不为什么,只是玫儿性子纨绔恶劣,日后对王府不好,作为玫儿的娘亲,惟恐她祸害王府臣妇在这里恳请王爷将筝儿休了吧,回到荣府臣妇一定努力对她自行改造教导。”
“你1荣老爷被她的话堵得心肺都要炸开了,顿时觉得没面子又没威严,“我不管你如何,你现在就向夫人和你妹妹道歉1
说到以往,虽然不是荣骅筝亲身经历的,但是现在这个身体是她的,她们加诸于这个身体上的痛苦她不能不气愤,“而且,这些都还不算什么呢,刚才又是谁说想要剜了我的眼珠?若要说狠毒,若要计较劣迹斑斑,我和你相比根本就不算什么!再者,你或许不相信,我在地窖之前算是死过一回了,我可是见过阎罗王的人,什么死不死的我早就不怕了,如果世上真的有天堂地狱,而你才是真正的不得好死之人,你和你娘迟早都是会下地狱的1
夏侯过一听,收回手掌看向荣骅筝,迟疑一下还是说了一句:“王妃,您……请注意身体。”
荣夫人一听,保养得宜的脸瞬间扭曲,但是她还是努力的平稳心中的怒气,倚在荣老爷身边哀哀怨怨的哭哭啼啼道:“老爷,妾身在没遇到你之前从来都是卖艺不卖身的,虽然艰辛了些但是从来没有少掉这分骨气,妾身身子是否完好老爷你也是知道的。”
荣老爷这时候也来到了,看到自己捧在手心的宝贝女儿正被人擒住往嘴巴里塞猪屎顿时也气得不轻,抬起手就给荣骅筝一巴掌。
“啊!白,白发1众人都被这一个变故给惊得大呼出声。
她心里打算着,她人也推开身边的丫鬟,凄凄惨惨的爬过来,哭喊道:“恭谨王,臣女心里很希望姐姐能够过得好,所以心里也一直祝福姐姐和恭谨王,但是姐姐忌惮臣女,她怕臣女会到恭谨王面前告状,所以她竟然,竟然找来十个大汉企图,企图侮辱臣女,臣女不从,她,她竟然就让那些人用猪屎塞住臣女的嘴巴,让臣女今生再也说不出话来……”
荣骅筝冷哼一声,“你两母女不去唱戏真的可惜了。”
荣老爷一听,怒气再度被挑拨而起,“筝儿,夫人和玫儿待你如此好你不但没有心存感激竟然还不悔改,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良心?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