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羲和的酒量虽好,但也有了朦朦睡意,支起一只胳膊,靠在身后的梁子上假寐。 萧明瑄看了一眼,笑道:“喝了这么多才迷糊,你这酒量算是练出来了。”
“头疼~”羲和只觉得脑子晕乎乎的,好似一团浆糊,只有最直观的身体反应。
“喝了这么多,不疼再怪1萧明瑄仰头饮尽了最后一口酒,扭头拍了拍羲和的后背,问道:“带解酒药了吗?”
“你怎么知道我有解酒药?”羲和虽然困倦,但好歹意识还是清醒的。
“别废话了,快说在哪儿。”
他不仅知道小姑娘有随身带解酒药的习惯,还知道她喝醉后,话会忽然特别多,就像现在这样,喋喋不休。
羲和揉了揉脑袋,苦思冥想了一阵子,仿佛海棠初醒一般,蓦然笑了一下,“就在荷包里呀~”
萧明瑄看向被她丢在一旁的荷包,起身取了过来,正打算找解酒药,手却忽然被尖锐的东西扎了一下。
翻开一看,是一只金簪。
母后的金簪。
荷包最底下还有一块方巾,边角处秀着一朵海棠花。
这是他的帕子?
或许是某次给小姑娘擦完手,忘记收回去了吧。
萧明瑄拿着那块方巾静静地看着,他低着头,神色不明。
羲和左等右等没等来解酒药,颇有些烦躁地转了过头,却在看见那块帕子的时候住了嘴。
“不是找解酒药吗?怎么把它拿出来了?”羲和记得这块方巾被自己叠成小块,放在荷包的最下面,轻易不会拿出来,除非有心之人,否则很少有人能注意到。
“为什么留着这块帕子?”萧明瑄的日子虽然不富裕,但绢帕还是不少的,多一块少一块也记不起来。
酒喝多了头就开始疼,冷风一吹,羲和的头疼得更厉害了。恍惚间,她好像听到萧明瑄问了什么,脑子却无法思考,迷迷糊糊地嘟囔道:“除了簪子,我只有这个了。”
羲和忽然觉得自己好委屈,转念一想又觉得矫情极了。
有什么好难过的,一走十年的人又不是她。
萧明瑄捏着帕子久久无言。
羲和想她或许是真的喝多了,像乌龟一样,小心翼翼探出了脑袋,一遇到风暴又缩了回去。
“萧明瑄,我曾做过一个梦,梦到你很小很小的时候。”冷风吹过,羲和忍不住瑟缩一下,神志微微清醒。
“几岁的时候?”
“三岁吧。”
萧明瑄离开的第二年的冬季,羲和罕见地病了,景元帝差点急疯了,广昭天下名医为羲和治病,但无论多少药吃下去都无法退烧,最后烧了整整三日她才慢慢转醒。
也就是在那三日,羲和见到了三岁的萧明瑄。
他的母后还在,母族依旧鼎盛,虽不得北厉皇帝的宠爱,但也称得上一句金尊玉贵。
也正是那场梦让羲和放弃了自己的想法。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绝对的感同身受,若易地而处,羲和猜自己会做得比萧明瑄还要绝。
“我三岁的时候?”萧明瑄对那时的记忆已经很浅了,只依稀记得几个与母后相处的场景,若非留存的那幅画,他怕是都要忘了母后的模样了,“那时候你还没来天朔,六公主也没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