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他把昨天泡在罐内的溶解液倒了出来,接着又用清水将整个大盖罐里里外外冲洗了一遍。
用毛巾擦拭干净余下的水渍,方飞扬再次凑到瓶口闻了闻,果然里面的异味淡了许多。
今天的天气甚是晴朗,上午的阳光照在小院里,透过那颗枝繁叶茂的冬枣树,映在院子里的大青石上。方飞扬捧在这件青花大罐来到院子里的石桌边,乘着室外光线充足,重新再观赏一下这件隐世多年的宝贝。
不知道是藏在黑漆后面太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这件青花大罐光度特别的亮,尤其是中间的御制诗文,在阳光底下好像跃然于瓷器周身。它的胎体洁白,釉色均匀,发色艳丽,怎么看都那么端庄大气,有韵味。翻转这个大罐,罐底落款是大清乾隆年制,六字青花楷书款。
最难得可贵的是这件宝贝的品相,一百多年过去,中间又经历那动乱纷争的年代,还被当做咸菜坛子用了半个多世纪,这件瓷器竟然没有一处缺口。整个青花大罐看上去浑然一体,连一个磕碰豁口都没有,真是让人又庆幸又感叹。
就在这时,院子门口响起两声汽车鸣笛声,紧接着是刹车声。
方飞扬知道可能是张靠山这小子赶过来了。
放下手中的瓷器,方飞扬打开院门,只见张靠山踏着一双凉拖,穿着一件睡衣,头发凌乱的从polo车里跳了出来,甩手关闭车门,迎面就冲了过来。
“哪呢?哪呢?...宝贝在哪呢?”张靠山两眼发精光,直勾勾的盯着方飞扬。
方飞扬不禁一笑,“你就这样出门了?”
“没光着身子出来就算不错了...快啊,带兄弟见识一下啊!”
这个急性子拉着方飞扬就屋里钻,嘴里不停地催促着。
“不在房间里,诺,石桌上面放着呢,自己瞧瞧吧,这就是你口中所说的咸蛋坛子。”方飞扬一指冬枣树下的那张石桌,一款美轮美奂的青花大罐正平静地竖立在那里。
张靠山疾步走过去,面对着石桌上这件重器,弯着腰,绕着石桌转了三四圈,几次伸手想捧起大罐,却又抖抖索索的缩了回来。
“呃...呃...靠,你丫这次真是踩到了狗屎上了,运气怎么这么好?”
张靠山围着这件青花大罐转了半天,嘴巴张的快合不拢嘴了,惊愕了半天,等反应过来,终于喉咙里爆出这么一句粗口。
他憋了一口气,轻柔的捧起瓷器,双手在四处摩梭着,眼神里满是欢喜。倒不是他真的懂得多少这件官窑精品,而是他觉得自己兄弟能有本事从一堆垃圾中将它挑选出来,本身就是奇迹。这样的机会,这样概率要多低啊!
张靠山丝毫不怀疑这件青花瓷器的真假性,他判断的理由很简单,谁他妈的有神经病,吃饱了撑着用黑乎乎的油漆将一件赝品瓷器刷满全身,放在乡村农户盛了几十年咸鸭蛋,最后又把它扔到垃圾堆里啊!
“飞扬,你说这件宝贝能值多少钱?”张靠山抬头问道。
方飞扬早就猜到他迟早会问这句话,故意停顿了片刻,才一字一句的说道:“以现在的市场上同类古玩作为参考的话,它大概能值300万吧,前提要通过宣传,请拍卖行来拍卖...”
“哦,这么值钱啊?这个大罐子能卖30万啊,抵得上我辛辛苦苦上班五、六年的工资呢....”张靠山摇了摇脑袋,一边说着,一边又小心翼翼地将青花大罐放在石桌上,突然身子陡然一颤,双目精光四射,扭头紧紧盯住方飞扬。
“多少?...你说....值多少钱?30万....还是300...”此刻张靠山的声音有些颤抖,上前一步抓住方飞扬的胳膊。
他之前注意力全放在那个瓷器身上,心中也估计这件青花大罐应该价值不菲,但绝对没想到这东西这么值钱,完全超乎了他的预测。
“300万,兄弟!哈哈...”
方飞扬被张靠山严肃紧张,又有点痴呆的表情逗乐了。
听到方飞扬的确认,张靠山眼珠子几乎都要瞪出来了,差点儿直接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