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不鸣

皇宫，轻声道：“此心眼非彼心眼，正因为双目失明，所以她才能够看见常人无法看见的某些东西。”/p>

    苏3不知是察觉出了楚泽兴致不高，还是被皇宫深处传来的森森鬼气吓得不轻，声音颤道：“咱们还是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吧。”/p>

    楚泽望着渐渐昏暗下来的天色，朝苏3点头示意，自己则轻扯马缰，调转马头，转身离开了皇宫之前。/p>

    “宫阙万间皆作土，天下兴亡众生苦。”/p>

    “好诗，好诗。”/p>

    “你个不学无术的家伙还知道什么是好诗？”/p>

    “咋不知道？我爹当年也算是读书人。”/p>

    ……/p>

    在人族天下，共有两座终南，楚泽这两日经常提起的终南，被世人成为“北终南”。/p>

    当年玄道第一人葛通玄游历大江南北，在北终南山止步，给这江畔五峰取名“终南山”，意为“传道不再往北，此地即为终南”。/p>

    终南山距离湟水大约二十里路，大小一共五峰十八丘，还有那两瀑三溪四涧七潭千鹤万木的绝景。山上常年云雾缭绕，是人族天下仅存的十二福地之一。/p>

    北终南五峰形如五指成爪，以中峰玉华山最高，其余四峰依次分列两旁。/p>

    玉华山上建有无数楼阁殿宇，其中又以崇真宫为主。/p>

    天色渐暗。/p>

    不少祈福香客已然下山，可此时的崇真宫前却站了四个老头外加一个年轻道士。/p>

    没等几个老头开口，年轻道士就率先问道：“掌教师兄，周老头已经出关了？”/p>

    其中一个看起来慈眉善目，长着两条垂颊白眉的老道一巴掌拍在年轻道士的后脑勺上，沉声道：“没大没小的，你周师伯这次出关，已经破境了。”/p>

    不料年轻道士撇了撇嘴，说道：“拉倒吧，他这也叫闭关，几天前他还拉着我一起去五师叔的院子里偷鸡来着。”/p>

    “什么？！”/p>

    年轻道士说完，顿觉不妙，一个懒驴打滚就跑到了远处，而四个老者之中一头黑的老道已经开始吹胡子瞪眼，拿着手中拂尘就要作势打人。/p>

    就在此时，崇真宫后忽然传来一阵大笑，只见一个站着稀疏胡须，穿着一身黑白太极道袍的老头从天而降，恰好落在四个老道和年轻道士之间。/p>

    “天生万物与人，道士开荤再正常不过了。”/p>

    老头呵呵一笑，负手而立，说不出的仙风道骨。/p>

    “周师叔。”/p>

    四个老道士看到老人，同时弯腰合十，恭敬行了一礼。/p>

    北终南自葛通玄老祖创道至今，已有三百来个年头，如今山上大多是第七辈和第八辈的弟子，而这位被几个老道喊作师叔的老头，却是终南山上硕果仅存的第四辈老人。/p>

    姓周的老头笑眯眯道：“今日出关，只为那不鸣城之事。你们好好看家，我且带着左小子去一趟。”/p>

    站在一旁的年轻道士神色一变，还没等再度开溜，便被老头一把提住衣领，一步登天，消失在众人眼前。/p>

    等到老头消失天际，四个老道之中唯一没拿拂尘的一个鹤童颜老者才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后缓缓道：“真是多事之春。”/p>

    不鸣城头，阵阵微风吹过四个铃铛，却不出一点声响。/p>

    楚泽找了一间还算干净的客栈，将瘦马拴在了马厩之中。自己则带着苏3徒步出了客栈，朝着城头的位置重新靠了过去。/p>

    不知何时，一轮如细丝般的弯月悄然升上了天空，几片惨淡的乌云在城上停留，把原本就不算通透的月光遮挡一层，显得城中极为晦暗。/p>

    楚泽之前带着苏3在城中转了大半圈，并没有见到任何活人，之前那个御剑入城之人也不见了踪影。/p>

    不过楚泽依旧坚信此人还在城中，等到时机合适必然能够再见。/p>

    苏3紧紧跟在楚泽身后，两人走在不鸣城之中，所见皆是一片漆黑。这样一座偌大皇城之中，连一盏灯火都没有，就算真的没有鬼，现在看起来也足够像一座鬼城了。/p>

    “楚泽，我们两个这么晚要出来干嘛？”/p>

    听到苏3带着颤音的提问，楚泽咂摸了两下嘴，贴近苏3耳朵悄声道：“等鬼。”/p>

    苏3被吓得猛然跳起，瞪大眼睛喊道：“啥？！你这不是带着我去送死吗？！”/p>

    楚泽刚想要开头安慰苏3，脸色忽然一变，拉着苏3快步向登楼的阶梯走去。/p>

    不知何时，天空之中乌云已然遮蔽了最后一丝月光。/p>

    不鸣皇宫中忽然传来凄厉风声。/p>

    十八道符纸寸寸崩碎，两扇朱红宫门缓缓打开。/p>

    万鬼出城。/p>

    群魔乱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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