叡去营中救火,却是中了刺客的调虎离山之计,反而成就了陈晟只身救主的大功。夏侯懋非但一点功劳没有,还被曹丕狠狠训斥了一番。曹丕最后的一段时间里,都是由着陈晟在旁护驾,还有心让他重新执掌禁军,替换夏侯兄弟。后来虽然改了主意,却仍旧让陈晟接手洛阳防务,摆明了说夏侯兄弟无能。从此夏侯懋与陈晟的梁子,便算是结下了。
今日夏侯懋奉了皇帝之命,在洛阳城内外捉拿叛党,不想遇见陈晟从中阻拦,便想借着由头发挥一下,遂又踹了自己部下一脚,骂道:“丢人显眼。”随后迈步入店,看着陈晟道:“陈将军什么时候也操心起禁军的事务了?”
外面传来夏侯懋的声音,陈晟就暗道不妙,知道这兄弟几人自从许都回来,就一直记恨着自己。此刻听到夏侯懋语气不善,陈晟只得放开张老汉,起身道:“不是本官越权,实是将军贵属不问是非黑白,胡乱抓人。本官惟恐损伤将军颜面,只好代为管束。”
“管得好,管得好。”夏侯懋“嘿嘿”干笑几声,又将部下招呼进来,一掌推到陈晟面前,道:“既然陈将军已经动手了,不妨在多管束几下,打死算了。”陈晟敬夏侯懋是名将之后,又算是宗亲,有心忍让几分,却不想对方做出这等无赖的举动,心中大是不悦,侧身避开,皱眉道:“将军既然亲临,本官再不便多事,就请将军回去自己责罚。”
夏侯懋重哼了声,道:“将军不肯动手,便是宽恕了此人。既然如此,那本将军就要问问将军,阻碍禁军办差,是个什么罪名?本将军可是奉了陛下钦命,将军如此作为,可算是违抗圣谕?”陈晟猜想对方不会轻易饶过自己,但“违抗圣旨”这个帽子却是万万戴不得的,只得道:“陛下是要将军追查檄文来历,并非要将军滥杀无辜。这两日,禁军在洛阳城内外,四处抓人,有几个是真正的叛党?反而弄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难道这也是奉了陛下的谕旨么?”
夏侯懋何尝不知道这两日禁军连一个叛贼也没有抓捕到,檄文也不见减少,仍旧是每天清早便张贴在各处。但皇帝下了死命,三日之内,要找出檄文的幕后主使,眼见期限快到,夏侯懋也不得不继续四处乱抓,存着宁枉勿纵的心思,多少也算是有个交代。现在被陈晟当面质问,夏侯懋的脸上如何挂得住?当下怒道:“好你个陈晟,非但违抗圣意,阻拦本将军抓拿反贼,还出此谣言惑众。来人,给本将军拿下。”左右都是禁军士卒,听到夏侯懋一声令下,便都是拿起兵器,围了上来。
“谁敢?”陈晟也并不是省油的灯,这两日接连看到禁军胡作非为,心中早就有股火气,又被夏侯懋如此胡搅蛮缠,哪里还按耐得住?大吼一声,踏上前一步,负手而立,环视众人。一众禁军为其气势所慑,都不敢妄动,只有刚才被他责罚的那名军官,心中恼恨,因见本官下令,自以为有了靠山,便想拔剑偷袭。此人原本是跪在陈晟面前,距离极近,一有所动,就被陈晟察觉,不等他长剑出鞘,抬腿一脚,正好踢在他下颚,立时惨叫一声,扑倒在地。
“你还敢行凶?”夏侯懋勃然大怒,就要伸手拔剑。宝剑出鞘一半,却被陈晟虎目瞪了一眼,顿时气势全无,剑也就缓缓地放了回去。陈晟向来讨厌这等纨绔子弟,见夏侯懋欲进不敢,欲退又恐为人所笑,心中大是鄙夷,轻哼一声,便不在理会,又俯下身子,去救治张老汉。
夏侯懋自然知道陈晟没有将他放在眼中,可是自己的武艺又实在不登大雅之堂,“呼呼”地喘了两口粗气,丢下两句漂亮话,便带着部下匆匆离开。陈晟看着夏侯懋含恨而去的背影,心中也有些忐忑,毕竟对方是奉了皇命在身,只怕又要凭空惹出许多的麻烦。但要让他见死不救,却又做不出来,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大不了再被撤职便是。
陈晟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让自己不去多想。谁知叹息之后,便听背后有人道:“莫非这位老丈伤势沉重,可否让在下试试?”转头就见一位俊秀青年站在身后,奇怪的是自己居然没有发觉对方是何时来的。那青年也不等他回答,直接上前查看张老汉伤势,乃道:“这位老丈只是受惊过度,并无大碍,将军不需担心。”陈晟见他伸手搭脉,手法十分熟练,便知其必然精通医道,于是微笑道:“多谢小哥。”
“将军不必客气,适才见将军仗义救助这位老丈,在下心中十分敬佩。不知能否结识?”青年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在张老汉身上几处穴位轻揉。陈晟向爱结交朋友,当下便道:“在下陈晟,还未请教……”对方也笑答道:“在下叶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