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安宁问。
百里嚣冷哼:“他用全家的性命发誓,说你在皇寺。”
雁安宁顿了下,佩服道:“不愧是一朝之相。”
“我想过他会撒谎,却没想到他敢拿全家起誓,”百里嚣懒懒扬唇,看向角落里已然苏醒的石夫人,“你丈夫是干大事的人。”
石夫人惊恐地看着他,又仓惶地瞄了眼自家丈夫,下意识地与儿子紧紧挨在一起。
石守渊开口,语声嘶哑:“我有我的立场。”
“说得好,”百里嚣拉着雁安宁在桌边坐下,“所以我一开始就没指望你。”
他们一来便控制了整个石府,将府中的下人捆手堵嘴关在了一起,干完这些,私卫们才开始逐屋搜查,寻找雁安宁的下落。
石守渊听他说完,才知为何直到现在,石府都没有一个人过来。
“你带了多少人进京?”石守渊问。
他开始怀疑苏青冉是否给了他虚假的消息,就他所知,随同百里嚣进京的人手不足十名。
仅凭这几个人,怎么能一下子将他石府一网打尽?
“我连皇宫都去得,还怕你一个小小的宰相府?”百里嚣道,“对付这儿的人,要不了多少人手。”
他手下的私卫加上雁家几人,别说控制一个石府,就算灭门也不在话下。
不过这样的话就不必说出来吓人了。
石守渊看见百里嚣面上嘲讽的神情,不由窜起一股怒火。
“你既然这么能耐,为何还要对我逼供?”
他的左手不知是伤太重还是上了药的缘故,此时几乎感觉不到存在,他一想起那支插入掌心的银筷,就觉满桌的碗筷都碍眼极了。
百里嚣听他厉声质问,目光落在他手上。
石守渊察觉他的视线,不自禁地抬起右手捂在伤处。
他虚掩片刻,忽然想起这样也不妥,又赶紧将右手撤了回去,藏在身后。
百里嚣笑了下,在桌下握住雁安宁的手腕,轻轻摩挲了两下:“因为我是讲道理的人,对你动手,总得有个理由。”
石守渊瞪着他,浑身微微发抖。
他从百里嚣的眼神能够看出,对方说的不是实话,他就是想借机折辱他。
石守渊从未受过如此大辱,他身为一朝之相,自从扳倒兰啸天,自认可以扬眉吐气,一展抱负,谁知人算不如天算,皇帝中毒,叛军突起,朝里朝外乱得不开交。
他好不容易想到稳定人心的法子,从后宫到朝臣,竟没有一个真心配合。
眼下,一个小小西南军的主帅也敢对他动手。
石守渊眼角抽动,怨毒的目光移向雁安宁。
“雁昭仪,你与西南军勾结,伤我大衍重臣,你们雁家是想造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