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独居方便做坏事

梓清。

    “你身上居然还是烧烤的味儿……”王梓清坐在黑暗中，一双乌溜溜的眼盯着沐初阳看了半晌，方才抽着嘴角说了这么一句。

    “我都已经这样了，总不能继续亏待自己吧……而且人死灯灭，不管是送去火葬场还是捐赠遗体供移植或者教学，最后都不过尘归尘土归土……”沐初阳飞快地回答，却是掩饰不住的心虚，这心虚不光是因为被王梓清抓包，更是因为他本身对那些“食物”怀有的负疚感——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能够在不会有闲杂人等打扰的密闭的空间之中，安安静静地没那么提心吊胆地吃完一顿宵夜，于是他终于忍不住试着在那些内脏之上撒了些调料还加了点温，制成的成品甚至能让他稍稍地遗忘一下这些食材原本的模样，并且更棒的是，他的身体依然愿意接纳这些食物。

    “大概只要原料是特定的，那么不管生熟，不管是变质还是不变质，都不会有什么影响。”这是沐初阳眼下暂时得到的结论。

    “再过段时间，你难道会进化到非新鲜血肉不食的地步吗？”王梓清的语气里满是怀疑，言语中的新鲜血肉显然并不是指那些因为意外枉死之人。

    “你不是一直盯着我吗？你可以自己验证。”沐初阳沉吟了片刻之后，一字一句地回答道——他自己都没敢给自己作保。

    “嗯，我会一直盯着你的。”王梓清点了点头，面色严肃，两人之间的气氛就这样僵硬了起来。

    沐初阳皱眉，试探着开了口：“所以，你现在来找我，就是为了一直盯着我吗？”

    “并不是。”王梓清摇了摇头，“我是想让你陪我去前天那家商场再看看的，因为白天我和阿龙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听到他们说了一些事情。”

    “哦？”见话题能够转换，沐初阳便随之放松了下来，走到一旁给自己倒了杯酒，晃着杯子就在王梓清的身旁坐了下来，同时露出一副颇有些无奈的姿态，“道长，我都已经两天两夜没有放松过了……而且，你有没有听过一个理论？”

    “什么？”王梓清眉头微皱。

    “犯罪分子会在短时间内重回犯罪现场，以验证自己带来的破坏力，并且，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栽在了这种自大之上——根据这个理论，我们今晚就折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沐初阳抿了一口酒，摆明了今晚他并不打算冒险。

    “犯罪分子……”王梓清听到这种定义，表情顿时精彩了起来。

    “我们都砸了人家的店了，难道还不叫犯罪分子吗？”沐初阳晃着手里的酒杯，脸上的表情突然凝滞了下，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不过你这一提醒，这事情好像是有些蹊跷。”

    “嗯？”王梓清面露疑惑之色。

    沐初阳没接话，直接拖过茶几上的电脑点开了一堆新闻页面——大到政府措施闲到明星八卦小到某便利店被偷……昨日嘉淞发生的各种鸡零狗碎的事情都有展示，却偏偏没有安家那商场遭受攻击的新闻。

    “真的没有……”沐初阳看着那花花绿绿的页面，往后靠在了沙发上，手指在大腿上无意识地轻轻敲着，“安家并不想让此事曝光？”

    “何解？”王梓清觉得自己最大的优点就是不懂就问。

    “昨天我们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警方如有介入，那么在之前那场爆炸案的影响之下，官家想要在公众面前将此事完全瞒下来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并且，这件事的过程中又没有什么人员伤亡，所以只要定义为普通的抢劫，在我看来也没有什么必须隐瞒大众的需要。”沐初阳解释道，“除非，这一回是安家自己想要隐瞒，甚至连警方都不让插手。”

    “这说明什么？”王梓清觉得自己似乎永远也跟不上沐初阳的思路。

    “说明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的消息。”沐初阳回答，“好消息是警察叔叔大概是不会顺着什么蛛丝马迹来追查我们这些非正常人类了，另一个消息是，你也许得准备着和人斗法了，所以，你不打算先去弄点桃木剑啊黄纸符箓啊之类的准备着吗？”

    “你的推断很有道理，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其实那天晚上并不是没有人员伤亡……”王梓清顺着沐初阳的推断将整件事理了一遍，随即眉头微皱，想到了今天听到的消息。

    “嗯？”沐初阳微微一愣。

    “阿龙他们那些保镖，互相之间也都有朋友有同行，所以他们也听到了一些消息，说是那天晚上之后，商场里巡夜的那群保安，在警察到来之前几乎全都昏迷不醒了，然后……那些人就失踪了。”王梓清说道，“我怀疑他们都是被鬼母吞了魂，甚至可能被人灭了口。”

    “吞了魂？”沐初阳稍稍坐直了身子，表情也严肃了起来，“和我那天晚上突然失控了的状态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