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温礼举荐李泌做国子监四门助教的那道奏表,此时正摆在玄宗的桌案上。玄宗看了后,抬眼看着孟温礼说道:“李泌只去了崇文馆那里两日,你等就发现他是国之栋梁,妥乎?”
孟温礼道:“回禀陛下,李泌虽是只去了崇文馆两日,可臣与他五年前就以结识。故李泌的禀性和才学,臣还是清楚的。”
玄宗点点头,想起了那个“一言定价不妥”的事情来。再看看孟温礼,他便在心里笑了笑。
举荐李泌,不过是还他一个人情罢了。于是,玄宗做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说道:“你举荐他做国子监四门助教,这李泌倒也做的。只是,不知道他肯不肯做。”
孟温礼怔了一下,心说这国子监助教虽是品秩不高,可在那些读书人眼里,这是一个极好的职位。这李泌不过才十二岁,做了此官前途则不可限量。
“陛下,臣觉得他不会拒绝。”
玄宗笑了笑,心说你和他虽然认识五年了,可还是不知他。这李泌和韩休、裴耀卿、还有自家那个三郎,还有那个王忠嗣都十分要好,可这些人在自己面前说起他来的时候,都没有说过让李泌做官的话。
可见,这李泌不是专门交代过他们,就是根本不想做官。
想到这里后,玄宗又转念一想,既然这李泌不想做官,那么------
他再次看向那道奏表,过了一会抬头说道:“孟爱卿,你这上面说,李泌异才,可为国子监四门助教,我认为不妥。”
孟温礼一愣,心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八品四门助教,有何不妥?
“这李泌异才,我也是见识过的。”
说着,玄宗的视线落在前面屏风处。那里摆着裴耀卿上次朝仪的时候展示的那些版画。
“既然是异才,只一个小小的国子监四门助教就把他打发了,别人必然会说我小气。不如这样吧,今日我就封他为四门博士,还在崇文馆陪读。”
玄宗说完后,孟温礼更是愣了。既然已是给李泌封官,怎么还在崇文馆陪读?
孟温礼正待开口问个明白,就见高力士已是站在他身边,做出了“送客”的样子。孟温礼只好一头雾水的离开了。
这圣人心里到底作何想?四门博士给皇子们陪读,这恐怕是先朝也没有的事情吧!
越想越是糊涂,孟温礼就不确定自己举荐李泌,到底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不过,李泌已是四门博士,平日里是归自己管的。四门博士陪读,此事甚是蹊跷,自己可以把他找来当面说清楚,总不能让他拿了怪去。
这么想着,孟温礼便匆匆朝着国子监方向走去------
玄宗打发走孟温礼后,又接着看另外一道奏表。这道奏表是裴耀卿上奏的,中书省的官员拿不准主意,就送到玄宗这里来了。
这道奏表上中书省签批的意见是,请圣人定夺。玄宗看到这几个字后,就在心里笑着说,这世上还有你韩休老头拿不定主意的事情啊!
虽是这么想的,可这道奏折玄宗也是看了数遍了。
裴耀卿这道奏折上写的事情,还是和谷米转运有关。这个花费巨大的计划,从玄宗到那些大臣们都已经没什么异议了。
事情出就出在裴耀卿这道奏折上。在这上面,裴耀卿写了一个新名词——费用包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