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普雷玛一眼就看到男孩儿。
不是因为别的。
只是因为普雷玛的能够直观察觉一个生灵身上的病痛。
这个男孩儿在她眼中,无疑要比任何人都更醒目,因为他身上的病痛,太耀眼了。
海伦娜哭着说了年轻母亲的遗言。
“她是要请求我们把她的孩子送去看医生,她们之前就在准备出发了,我听到了!”
普雷玛点着头。
海伦娜仍在绝望哭诉:“可是我们怎么做得到?那些没有人性的家伙在朝我们开枪!他们甚至对无辜的人动手,我们该怎么办?她是因为我才死的……唔唔唔……”
海伦娜泪流不止,她很早之前就清楚,自己才是那些人的真正目标。
甚至,就连普雷玛都可以算是一定程度上被她连累的。
如果不是普雷玛和她一起逃出圣玛丽亚康复诊所,普雷玛大概也不会遭到这样的追击。
只不过,海伦娜一直都不敢说出来而已。
但现在,一个无辜的年轻妈妈,就这样死在了她的面前,甚至她还要连累一个可怜的孩子。
海伦娜彻底崩溃了。
“都是我、都是因为我!我向他们投降,你们就都会没事了!”
海伦娜做出了决定。
但还不等她起身,普雷玛就抱住了她的脚脖。
“别天真了,你投降也没用的!”
话音未落。
似乎是为了报复狙击手的死,一颗不知是炮弹还是手雷的东西,直接落在房顶上,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破碎的混凝土块、损坏的室内装饰物,纷纷砸落。
海伦娜拉着男孩儿和普雷玛,四处躲闪。
“看到了吗?他们根本没有想让我们活下去!”
普雷玛对海伦娜笑了笑,忽然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圆形徽章一样的东西。
而后,只见那徽章亮起了柔和的光芒。
普雷玛把徽章按在男孩儿的额头上,一股股肉眼可见的灰色微粒,犹如雾气一般,沿着徽章亮起的光芒,从男孩儿身上流向普雷玛。
海伦娜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这!这是什么?”
仅仅片刻,灰色就全数进入了普雷玛的身上。
男孩儿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丰富起来,同时他的动作也不再僵硬,他不断挣扎着望向早已没有了声息的母亲,但仅仅挣扎了几下,他自己就也昏了过去。
“他、没事的,只是身、身体太虚弱,再醒来、就是、他的病痊愈的时候了。”
普雷玛说话都难以为继的样子。
她笑着,看着海伦娜惊讶至极的表情。
而刚刚那枚徽章,就被她轻轻按在海伦娜的手心。
“它,叫做……呼、呼……泰兰德之徽,你、你的灵觉,一定也不低……我、我在,路上就观察过!”
海伦娜几乎是下意识低头。
只见徽章上是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好似黏液四溅,但每一道溅射出的黏液上,都有无数细小的微粒,每一个微粒都是一个生灵。
这些不是由肉眼看到的。
海伦娜一个恍惚,从一种奇怪的精神状态中醒过神儿来。
就在刚刚的最后一刻,她分明看到,那黏液组成了一句话:“救苦者终必溺于斯苦——泰兰德。”
“你看到了吧!我的判断果然没错,它可以接纳你。”
普雷玛似乎有了一些好转,说话气息平稳了起来。
“泰兰德之徽的能力,你多与它感应几次,就会明白。今天我们当中,必须有一个人活下去,那样才能让这个孩子脱离危险。这个人,只能是你,我因为使用泰兰德之徽,已经走不了了。”
海伦娜其实就刚刚短暂的片刻,已经知道了很多泰兰德之徽的信息。
这是一件所谓的“神秘具现”。
它能够使拥有着获得随意从他人身上吸取病痛的能力,而后拥有者需要用任何药物,来转化成治愈病痛的效果,进行抵消,在完成抵消之前,拥有者就要承受她所吸取的病痛带来的痛苦。
而对病痛的吸取,正如普雷玛先前所说,有一个上限,超过了限度,结果……
海伦娜还没有从泰兰德之徽上看到,但她已经在普雷玛身上看到了。
普雷玛原本就已经因为超限吸收病痛,而处于虚弱当中,刚刚又不顾一切地从男孩儿身上收走病痛。
海伦娜不由自主道:“救苦者终必溺于斯苦?”
普雷玛闻言却笑了:“你看到的是这样一句话吗?那可跟我不一样呢!我看到的是救苦者永续不绝苦已非苦。”
海伦娜狠狠摇头:“你在骗我!就像你早就知道跟着我一起逃走,一定会遭到严厉的追杀,你一定早就知道了!”
普雷玛却没有回答。
海伦娜看过去,只见普雷玛已经完全躺倒在地上,虚弱地喘着气,目光涣散,只有脸颊上还有僵硬的笑容未曾散去。
“普雷玛!你不能死,我才不做什么救苦者,你活过来啊,这事要你自己做!”
海伦娜嗓子喊破了也浑然不觉。
但她的嗓音为正自小心搜索过来的行动小组组员指明了方向。
瞬息之间,五支枪,从各个方向一起指过来。
“嗒嗒嗒……”
刹那间,枪声大作。
海伦娜闭上眼睛。
但片刻后,她又重新睁开。
只见那些行动小组组员不是倒在了地上,就是狼狈寻找掩体躲藏。
然而他们再怎么挣扎也是徒劳。
每当枪声响起,必定会有一个人身上溅起血花。
海伦娜一时间懵住了。
而就在这时候,一个让她又担忧、又讨厌、同时还能引起她不知道多少种情绪的声音响起。
“海伦娜是你吗?坚持住!不会有人死的,我来了!”
顷刻间,卷毛小哥儿抱着急救包,从烟尘中钻出来。
“赛斯,在这儿!”
海伦娜大声招呼。
不等卷毛小哥儿靠近,海伦娜已经欢呼雀跃地指着普雷玛:“救她、救她!”
……
“不是说赛斯·彭纳和他的帮手还要十几分钟才能赶到吗?为什么他们那么快!”
收到第六行动小组全部阵亡的消息,布林顿准将眼睛血红。
副官惊惧道:“不、不知道……他们的车子忽然像是幽灵一样,可以穿越任何障碍物,速度更是翻倍,我们的卫星都拍到了……神啊,那太不可思议了!”
与此同时。
受到白虹“次级相位术”加持的越野车,载着众人一路飞驰而去。
只要救到了人,后面前往指定的汇合地点,对于白虹而言就根本没难度了。
“普雷玛,泰兰德之徽还给你,那什么救苦者可太难做了,这事儿我做不来。”
车后排,海伦娜欢快地把徽章重新按在恢复了意识的普雷玛手中。
而就在这时,车子猛然一个急停。
正当面,一名穿戴着单兵火箭喷射飞行器,肩扛多管导弹发射装置,犹如未来士兵的佩德罗上校,正一脸冷酷地悬停在半空。
“交出资料,否则!”
佩德罗的表情看不到,但想必他是信心十足的。
这样一套远超当下科技水准的单兵战具,可是堪比动力外骨骼的好东西,唯一的不足在于,这玩意儿有内置的自毁机制,难以被蓝星科技进行拆解、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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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毛小哥儿咬牙切齿:“我们能赢吗?我不想把资料给他们!”
白虹有些意外:“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不!不给他们!”
三个声音,异口同声。
原来后排的海伦娜和普雷玛,也愤怒地盯着前面挡路的家伙呢。
白虹轻笑一声,轻敲耳机。
“呼叫鱼缸、1号呼叫鱼缸。”
“鱼缸收到,请讲!”
“1号需要摆脱敌方视野,猜测此刻应有敌方卫星正在跟踪侦查,请求干扰半分钟!”
“收到,可以干扰半分钟!”
白虹给越野车加持了次级相位术,车子可以在任何地形,任何障碍物上如履平地,所以他选择行进的道路,根本不可能被常规手段跟踪到。
此刻还能被轻易堵截。
那就只剩下卫星侦查一种可能了。
次级相位术只是能够使受术目标获得近似于异空间位移的特质,而不是使受术目标真的从当前空间进入了异空间,所以无论光学观察还是雷达扫描,都能正常发现。
很快,光禄寺就传来消息,已经锁定了负责侦查白虹他们动向的禽国卫星。
双方约定了扰动开始的时间。
白虹这边读着秒,开始沟通灵之思。
“不要以为拖延可以解决一切!现在,立刻下车,交出资料,否则我将发射导弹!”
佩德罗等得不耐烦了,同时,一阵不安感,在他心底升起。
“监牢术!”
回答他的,是在他耳边响起的淡定呵斥。
下一刻,佩德罗发现自己身处一座潮湿、黏腻的恶心监牢当中。
法术?
佩德罗皱起了眉头。
就在这时,一团火光靠近过来:“欢迎来到砰咔啦的监牢!只要你能答对砰咔啦三个问题,就可以重获自由!”
“下面请听好,第一个问题是,你最愿意亲吻谁的脚趾头?”
“该死的混蛋!”佩德罗额头青筋乱跳,当即发射导弹。
轰轰轰……
爆炸声中,火光“哇哇”大叫着:“好火辣好火辣!原来你最愿意亲吻‘该死的混蛋’的脚趾头?真是出人意料,但这不是正确答案,请重新回答!”
……
大约两个小时后,佩德罗近乎精神失常地重新出现在半空中。
然而这个时候,白虹、赛斯·彭纳、海伦娜,已经在和普雷玛告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