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中澹闲洁,韵高致静,饮之两腋清风起,犹如羽化飞升”。
所需茶具繁多,足足有十八件之多。
可惜,茶至中途而碎,无缘一饮。
谢谢之所以会如此失态,乃是她曾旁观谢观应与陈芝豹对凉莽之战进行推演。
谢观应扮演董卓,陈芝豹作为北凉守方,双方调兵遣将,最终回到消耗战。
如现在凉莽之战的局势一般,双方于虎头城之下,不断减员,不断增兵,比拼谁更早被拖垮,最终以谢观应为代表的北莽输了。而北凉只剩下三万骑军。
在那场惊世骇俗的纸上谈兵中,所有惨烈、诡谲和精彩的战役,都只发生在虎头城以北。
但这才是那场推演的先手,连中盘都没有到,接下来会是北凉迫使元气大伤的北莽矛头转向两辽,北凉从离阳马前卒变成拥有数年时间休养生息的“闲人”,合纵联合之下,一口气打通西域,收拢西蜀南诏。
就在离阳北莽不断消耗之时,北凉迅速重整旗鼓,将会迅速恢复到十五万纯粹骑军兵力,加上统合南诏、西蜀、西域三地十五万步兵。
合计步骑三十万,虎视天下。
雁王能够将说出这个结果,代表他也做出了相同的推演。
与谢观应、陈芝豹这二位联手不同,雁王只有一人,竟也能推演出这盘棋的先手。
就是不知他推演至何种地步,是否猜到那之后中盘与收官呢?
谢谢心中隐隐能感觉到,这世间的一切,似乎都在雁王双眼之中。
只见谢观笑道:“可惜,徐凤年没有这种野心,或者说徐骁与徐凤年这对父子,都没有这种野心。正确的说,有着一个比这天下所有人都大的野心,那就是天下太平。为了这个野心,不惜划地为牢。否则,十几年前这天下就该姓徐了。”
雁王莫名地问道一句,“所以,谁告诉你,我要帮助北凉?”
谢观应笑意轻松,说道:“你难道不是支持北凉吗?不管你再怎样否认,你的行动,都在表明这个结果。不管是三方绞杀,还是之后的铁门关之举,还是到现在的凉莽之战,都是对北凉最有利的选择。说来,还要多谢黄龙士,如果不是他冲锋在前,如果不是你为北凉精心谋划,就没有你我二人今日一会了。”
说到此处,谢观应起身,以一种居高临下地姿态俯视雁王,笑眯眯地说道:“现在,徐天蛟你我可以一谈了吗?”
雁王听完谢观应地分析,长叹一声,“唉~”
只见他缓缓起身,无视面前的谢观应与一旁的谢谢,仰望天空,缓缓说道:“闻到了吗?那比黄龙士更愚蠢的气息,浮现了。”
谢观应闻言,神情一滞。
不待他回击,雁王用他那独特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嗓音说道:“我虽然对你的智慧不报任何希望,但你总能展露出超越我想象的愚蠢。如果说黄龙士只是低头耕地的老农,那用坐井观天这四个字形容你,才是对这四个字最大的羞辱。因为他们至少有天可观。而你却连抬头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