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自己的机会来了。
既然宫保有了官身,又拜了王珪这位正五品的高官为师,那他若是再拜宫保为师,岂不也是大好机会?
若是平常,他一个伙头厨子,要拜士族为师,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根本没有人会搭理他,甚至说不得还会认为他得了失心疯,直接命人打将出去。
但宫保与他,却恰好有赌约在先。
而且那赌约还是宫保主动提出的,他若是输了,便要拜宫保为师。
原本与宫保打赌后,钱老三还惴惴不安了几日,生怕自己真输了赌约,那今后的日子可就暗无天日了。
但此时看来,却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歪打正着了。
他钱老三若想日后不做这般被人呼来喝去的贱役,那说不得前程就要落在拜宫保为师这件事上了。
打定了主意的钱老三,便老老实实的等在了外院之中,待宫保一回来,纳头就拜,要宫保收他为徒。
宫保对于钱老三的话,也很是头疼,却又不知如何搪塞过去。
当日的赌约又确实是他自己提出的没错,现在倒是被钱老三这胖子当成了借口,让宫保好不头疼。
他通过钱老三的话,也大致弄清楚了钱老三的小心思。
钱老三这般识趣,宫保倒也很是满意。
收下钱老三,对他而言,其实倒也不是坏事。
反正看王珪那老头的意思,即便收他为弟子,恐怕府里的一日三餐,还得交给他来料理。
既然如此,若是有这胖子代劳,那自然再好不过。
但问题的关键是,他既然拜王珪为师,再收下钱老三,似乎就不合适了。
难道让王珪当钱老三这下九流厨子的师祖?传扬出去,王珪的老脸还要不要?
宫保却是没想过,自己拜王珪为师前,不也是一名厨子?
当然,若是宫保目不识丁,王珪却也不会收下他的。
在王珪看来,能写会算,又能做出那般绝句,便已然是读书人,有资格当他的弟子。
而钱老三,显然属于文盲,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那种白丁。
宫保对于这些事情,也大致了解,所以无论钱老三如何哀求,他也不敢点头。
“钱老三,拜师一事,不过是当日的玩笑罢了,你莫要当真,快快起来。”
“不,不,这种事情哪能是玩笑?师父若不收下我,弟子今日便不起来了。”
“我尚且年幼,哪有收你为徒的道理?”
“学无长幼,达者为先,弟子怎敢嫌弃师父年岁大小?”
宫保被钱老三的话给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干脆玩起了赖,准备把皮球提给王珪那老头。
“钱老三,此事我说了不作数,还是等我师长来决断吧。”
钱老三哪里敢与王珪提这种事情,便只是咬定了自己与宫保的赌约,叩首求情不已。
宫保对这胖子,也实在没辙。
此事说起来,倒也是他理亏。
正闹腾时,却听从院门处,传来了王珪的声音:“宫保,既然你当日与钱老三打了赌,那自然要践行赌约,如何能不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