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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面上也是一筹莫展,揉了揉眉心,“反正只是口头约定,还没有对外宣扬,你容我再看看!”
严锦宁这样的好样貌,嫁给萧廷玉,实在是糟蹋。
就只凭着她那张脸……
司徒宸这个太子之位坐得应该还算稳固吧?如果把人给了他,将来太子登基,哪怕只是妾室,也是皇妃,会宠冠后宫的吧?
而且……
如果是赶在南康公主府公开婚事之前先把人许给了太子,南康公主母子还敢和当朝太子去抢人不成?
老夫人手里慢慢捻着佛珠,心中反复的权衡利弊。
陈妈妈见她又闭上了眼,也就无声的退了出去。
……
东宫。
司徒宸一夜未眠,天蒙蒙亮还没得到消息,就直接换了朝服先去上朝。
司徒渊本来就是个富贵闲人,没有官职在身,所以早朝他的随便去不去的,皇帝也不会过问。
这一天,他没出现,司徒宸的心里一直没着没落的,心不在焉的熬到下朝就火急火燎的赶紧回府了,连要迎上去和他打招呼的户部尚书都没搭理。
“大哥今天走得有些急啊。”司徒铭随后从大殿当中出来,站在高高台阶上,看着他的背影,笑得颇有些意味深长。
他身边侍卫闻言,皱了眉头,“殿下的意思是……”
“去查查!”司徒铭面上笑容不变,“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的,他今天看着有点慌。”
“是!”那侍卫马上正色应了。
后面陆续有朝臣出来,司徒铭随意的和几个人攀谈了两句也就去了自己主事的工部。
这边司徒宸火急火燎的回了东宫,那黑衣人后脚才赶回来复命。
“殿下,陈奇也死了。”他跪下去,禀报道:“京兆府衙门的人在永毅侯府一直磨蹭到差不多天亮才回,后来属下潜入永毅侯府里去,也见了严世子,他没声张,直接叫人把陈奇的尸首带出去埋了。而且……他也诅咒发誓说他和昭王之间并无往来,昨夜他也不知道昭王曾在他们府邸附近出现过的事。”
“陈奇也死了……”司徒宸的心还是吊在半空,不上不下。
他扶着座椅的扶手慢慢坐下去,又再重新权衡了一遍,还是不放心道:“那京兆府衙门呢?那边也确定不会出纰漏吧?”
“暂时不会,陈奇他们都有分寸,没人会查到殿下的头上来的。”那人肯定说道,想了想,又补充,“对了,还有昭王府,派过去的人盯了一阵,那边也没有任何的动静,昭王府里,一大早除了采买的下人,再没有其他人出过门,只有四更多的时候赵王世子离开回了赵王府。”
“严锦华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去得永毅侯府?”司徒宸对司徒海晨的事情没兴趣,只是心里觉得奇怪,“真是奇了怪了,如果他不是心里有鬼,何至于遭遇行刺这样的事都遮掩不报?以老七的性子,不该是会瞻前顾后吃闷亏的。”
“这个奴才也不得而知。”那黑衣人道,一筹莫展。
这时候外面就有内侍敲门,“殿下,太子妃娘娘求见!”
“这个时候……”这时候司徒宸哪里有心情见她,刚想拒绝,但却又临时改变了主意,“叫她进来。”
那内侍应声去了。
司徒宸就给那黑衣人使了个眼色,“先去吧,昭王府那边还继续给我盯着,这件事……本宫总觉得奇怪。”
“是!”那黑衣人站起来。
外面杨氏也已经带着个婢女推门走了进来。
“臣妾见过殿下!”杨氏微笑着屈膝行李。
“娘娘!”那黑衣人略一颔首,先行离开了。
司徒宸对自己的太子妃一向没什么特殊的感情,再加上心情不好,就只冷着脸道:“一大早的,怎么跑这里来了?”
“是臣妾的疏忽。”杨氏连忙又屈膝福了福,“臣妾不敢打扰殿下忙公务,是今儿个一早起来才知道殿下通宵未歇,所以特意下厨炖了一盅人参鸡汤,殿下才刚从宫里回来,早膳之前先用一点,暖暖身子吧。”
她说着,回头一招手。
身后的婢女蓝雪就捧着托盘上前。
杨氏亲手端了鸡汤上前。
那味道是的确不错的,而且折腾了一晚上,又跑了趟早朝,司徒宸是真有点饿了,便就接了汤匙在手。
杨氏大喜过望,脸上笑容愈发柔情万种。
司徒宸只吃了两口,再一想到这一次的事情还一团乱麻在那里没解,不由的又是心烦,就将汤匙丢到了瓷盅了。
杨氏见他一筹莫展的叹气,不禁心慌,试着道:“殿下是有什么烦心事吗?臣妾无能,不能替殿下解忧,您若是有什么差遣,臣妾的父亲……”
杨氏的父亲,就户部尚书杨广文,算是司徒宸的铁杆支持者。
“我还有事,没什么胃口,拿下去罢。”司徒宸不耐烦的挥挥手。
杨氏满心失望,脸色不由的一僵,不过她不敢得罪他,只能示意蓝雪上来收拾了瓷盅。
主仆两个才要往外走,司徒宸却是脑中灵光一闪,又叫住了她,“爱妃……”
“殿下。”杨氏顿住脚步,回头。
“月初母后的寿宴上,严家不是出了点差错吗?后来呢?最近你进宫,可有听母后再提起过小七和严家那个丫头的事?”司徒宸沉吟问道。
“没再听说过什么。”杨氏摇头,“包括那次的宫宴上,无论的七殿下还是严锦宁那个丫头,两人都规矩的很,根本就不像是有什么私情的样子,严锦玉的话也不可信,可能就是他们姐妹之间的摩擦吧。”
司徒宸曾经利用严锦宁重病的消息夸大其词的引诱司徒渊出城,当时其实并非就是觉得这两人之间有什么暧昧不清的,而是因为严谅在时,是将司徒渊作为最得意的弟子来栽培的,他当时让严锦华透露消息说严锦宁重病垂危,用得也只是严谅和司徒渊之间的师徒情谊下套。
“是么?”司徒宸琢磨着,“可本宫怎么听说昨儿个夜里老七有偷偷在永毅侯府附近出没?你确定他们之间真的没这重关系?”
杨氏闻言,倒是一愣,“殿下是说他们两人之间真的有些不清白?”
“总之是有点奇怪。”司徒宸道。
“殿下关心这个做什么?横竖就只是七殿下的私事。”杨氏更加不解。
司徒宸笑了笑,只是别有深意盯着她,不说话。
他的样貌省得斯文俊俏,又加上是一国储君,杨氏是从一开始就对他死心塌地的,所以他也从不怀疑杨氏,甚至于整个杨家对他的忠诚。
杨氏被他盯得有些紧张。
司徒宸就挥了挥手,对蓝雪道:“你先下去。”
“是!”蓝雪垂眸应了,端着托盘先行退到了外面。
大门合上,杨氏突然莫名的就有点紧张,干吞了口唾沫道:“殿下可是有什么事需要吩咐臣妾去办的?”
“这件事,本宫自己办着都觉得甚为棘手,怕是你也办不了。”司徒宸道,顿了一下,却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再次开口道:“母后那里,你有没有把握可以吹吹风?小七也渐渐地大了,有他在,本宫……这心里总是不安生啊。”
杨氏反应了一下,等明白过来的时候就是脸色刷得一白,几乎用一种惊恐的神情看着他道:“殿下您是说……”想着,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连连摇头,“殿下是不是多想了,您是一早就养在娘娘膝下的,娘娘如今的指望也全都放在您的身上,就算七殿下才是她的亲儿子,可是储君的位子被殿下您占了……皇后娘娘对他根本就不上心的,殿下您……”
司徒宸居然是容不下司徒渊的吗?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太可怕了?
杨氏想着,就又兀自打了个寒战,“殿下,可别为了这样的事情,再和皇后娘娘之间生分了……”
话音未落,司徒宸已经不耐烦了她的唠叨,忽而冷了脸,暴躁的起身踱了两步,冷冷道:“就算现在母后是全心全意支持本宫的,可毕竟老七才是她的亲儿子,还有老七是父皇唯一的嫡子,这身份生来就和别人不一样,留着,怎么都是个隐患。”
杨氏心乱如麻,不断的绞着手里帕子,脸色发白。
司徒宸的态度坚决,她就知道对方不只是说说就算了的。
“一定……要这么做吗?”最后,杨氏也只能是心一横,正色道。
“嗯?”司徒宸回头,看她一眼,“你有办法?虽然他不是每天进宫,但如果在母后那里你能想办法做点手脚……”
在宫外,他已经动了几次手了,可是全都功亏一篑。
如果实在不行……
司徒渊难道还会时时刻刻防备着他自己的亲生母亲不成?
杨氏越听就越是觉得恐怖,可她如今是太子妃,丈夫要做的事,她都会无条件的支持。她知道自己的样貌只能算是中上,不足以叫这个男人对她死心塌地,那就只能不遗余力的来帮他,以便于稳固自己的地位。
“殿下有所不知,七殿下进宫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候,有几次我也在场,可他大都是匆匆来去,几乎茶也不用一杯的。而且娘娘宫里,不比咱们府上,我们要做手脚也不容易。”杨氏分析道,眼见着司徒宸沉了脸,马上话锋一转,讨好道:“不过殿下是说七殿下和那严锦宁走得近吗?如果能确定这一点关系,臣妾倒是可以想想办法。”
司徒渊和严锦宁之间么?
司徒宸也不好把握,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脑中却是灵光一闪……
是了,司徒渊对自己遇刺这么大的事情都能忍气吞声,他不张扬,是因为有所忌惮?他为什么忌惮?唯一解释得通的就是他不合时宜的深夜出现在永毅侯府门前这这件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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