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而去,奔向面前那灰白异类,白熊浑身雪白,筋肉鼓胀似山峦,双眼有红芒,阵阵白气从口鼻之中喷涌而去,眼看是极怒。
白熊雄壮体魄奔腾速度极快,宽大如蒲扇般的蹄爪落在雪中山摇地动,白熊狂奔了数十丈,单掌猛然扬起,锋利指尖从肉掌中刺探而出,挥舞而下。
白熊体壮,本就奔袭如风,这一掌怕是有千钧之力,一掌拍出,白熊眼中愤怒神色更重。
劲风凛冽而来,那通体灰白的长鼻异类骤然发力,四肢似石柱般的兽腿轰然陷入雪中,三尺长灰白长鼻猛然扬起,长鼻上火焰云纹陡然一亮,冲向白熊巨掌。
轰然一声巨响。
体高一丈雄壮似肉山的白熊携千钧之力狂奔而来,竟扛不住那火纹长鼻一击,白熊倒飞十数丈,被巨力嵌入山石,矮峰上的积雪奔腾而下,转瞬便将白熊掩埋其中。
“哞!!”
长鼻上有火纹的灰白异象见那白熊许久没了动静显得有些无趣,似是示威一般,长鼻朝天扬起,一双锋利象牙刺破寒风,沉声吼叫。
又叫了几声,那积雪堆中仍是毫无反应,灰白大象彻底没了兴致,转身便要离开山坳,刚走了三五步,一阵浑厚的喘息声从不远处矮峰上传出。
一头更为雄壮的白色熊罴立于峰顶,白熊额间有疤,一身筋肉便有千十斤重量,喘息之间脖颈粗壮如树,如墨般双目死死地望着那闯进领地的不速之客。
身形猛动,那白色熊罴奔腾而下,似山崩海啸
一般,汹涌向那长鼻有火纹的灰白异象。
龙岩寺慧字辈隐僧,金刚僧人张鼎一座下赤罗象,入灵山剑阁一月有余,将这灵峰山南麓中大大小小的灵兽猛禽全然击败,这灵山熊便是余下几个尚未挑战的种族。
与张鼎一相处十数年已然沾染佛性的赤罗异象长鼻高卷,双眸之中满是极为兴奋的神色,灰白象蹄猛然扬起,迎着那体魄强健的灵山熊奔袭而去。
咣!!!
剧烈响声胜过之前数倍,巨响掠过山峦,弥散向四野。
山坳数里外,有一宽阔山门,山门高九丈依隘口而建,将一四层方塔囊括其中。
塔顶。
两道身影立在窗前,望着窗外那声响传来方向,默默无语。
身着青色衣衫的年轻男人望着数里外的烟雪燥腾,面有苦色,欲语还休。
“想说什么?”
身着麻衣的矮小老者,似钢针铁砧般的斑驳长发微微抖动,声若闷雷,缓缓问道。
年轻男人自幼长在老者膝下,那似闷雷般的嗓音听了足有数十年,到今天都未习惯,义父每一开口年轻男人心头便要抖动一番,薛翦强忍着心头的嚅喏感觉,沉声道:“这金刚僧人耍起了敲山震虎的把戏。”
“哦?”
剑阁匠神薛庆天微微侧头,笑问道:“翦儿觉得那鼎一和尚是敲山震虎?”
青衣男人微微点头。
身着麻衣的魁梧老者笑骂一声:“狗屁。”
薛匠神眉头轻挑,“你感觉为父的修为如何?”
“在这灵峰山南麓之中,父亲以太玄境傲视群雄。”
“太玄。”魁梧老者浅叹一声,苦笑道:“三五个太玄摞在一块,怕是都走不出他张鼎一那镔铁长棍。”
“我这偌大剑阁,在他面前,连蝼蚁都算不上,何谈震虎一说?”
老匠神摇头道:“他若愿意,我剑阁满门上下,半个时辰之内便要化为飞灰,消散在这灵峰山下。”
“那……”匠神义子薛翦欲言又止,犹豫道:“那父亲为何不……”
老匠神开口将那义子未出口的半句补齐,“为何不唤那醉揽东风的石不年前来解围?”
三年前,剑阁以凤临桐火为代价,帮破去笃和院天玄十首的石不年续锻凹面金锏,石不年为报剑阁大恩,留下一诺,他日若是剑阁有难,石不年便是天涯海角也要来援。
薛翦微微颔首,“正是。”
薛匠神一吹胡子,瞪眼骂道:“糊涂的东西,今日这事是他张鼎一强闯你剑阁?”
“本他娘的就是我剑阁对不住鼎一和尚,人家寻上门你如何厚着老脸与人对垒抗衡?”
魁梧老者极为恼火,说罢便甩袖而去。
留下身着青衣的嚅喏男人呆在原地,青衣微微战栗,男人双手指甲深深嵌入皮肤,嚅喏眼神中,闪过阵阵阴鸷。
正午时分。
一剑阁阁徒奉命下山采买器物,临行时,从一青衣男人手中接过书信一封,而后,悄然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