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随便招惹的,拉着小伙计满仓接连退出数步,远远的望着剑拔弩张的几人。
小先生眼神仍是注视在陈长歌脸上,丝毫不在意田白意几人的动作,冷言说道:“一个迷迷糊糊的天道,三个虾兵蟹将。”
陈长歌轻微摇头,示意几人稍安勿躁,不解道:“你有什么指教?”
小先生冷哼一声,一抖衣袍,一阵劲风流荡而出,将柳远山几人推出一步距离,嗤笑道:“一个连自己想做什么都不知道的天道,还想让我指教?”
说罢小先生转身出了胡家老店,望着满街人潮凝然不语。
如今师承沈安之的柳远山被小先生衣袍推出了怒气,往前跨出一步便要发难,陈长歌一把拦住好友,小声呢喃了句:“不可。”
背负长匣的白衣男人跟着小先生步伐出了胡家老店,与小先生并肩而立,柳远山韩元虎田白意三人也是如此,站在二人身后,生怕那不明来历的说书先生出手偷袭。
陈长歌望着满街
人潮,缓缓道:“先生有何指教?”
此时街上人潮汹涌,声音极为嘈杂,陈长歌声音不大,分辨起来极为费力,已经同行数千里的几人全是依靠这熟悉的嗓音才能隐约听清。
小先生脸上的跋扈神色渐渐散去,轻声道:“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怎么指教你?”
小先生声音更细微,但是可清晰响在几人耳边。
心中怒气迸发的柳远山缓缓松了心神,眼前这男人虽说嚣张跋扈,但隐约感觉出他并没有恶意。
陈长歌震惊道:“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小先生叹气道:“眼下这世道是你想要的世道?”
这几日响彻陈长歌心神的铿锵之音又出现在陈长歌耳畔,白衣男人豪气顿生道:“自然不是。”
“这人命,不该薄如纸,贱如草芥。”
“这世上,不该以武犯禁,视朝廷法度于无物。”
“这官道,不该妄拿朝廷俸禄。”
“这世道,风气不该如此。”
陈长歌将这几日所听所闻铿锵说出。
小先生冷厉了许久的面容终是有些笑意,轻笑道:“那你又该如何?”
陈长歌想起今日在青济堂内与老医倌华严所说的铿锵之语,豪气道:“我辈男儿,该为天地正气,为生民立命。”
田白意眉目光芒流转,望着无数次为她拼死一搏的白衣男人背影怔怔出神。
‘正气、立命。’
柳远山与韩元虎多半也是如此,他们万没想到这朝夕相处的白衣男人竟有如此浩荡气概。
小先生淡然一笑,“终是开窍了。”
陈长歌望着满街人潮,望着璀璨花灯,望着漫天星河,眼中似乎闪过了数不尽的雪雨冰霜。
‘为天地正气,为生民立命。’
白衣男人便如此,在一个不知来历的神秘男人的引导下,向着天地发说出了浩荡言辞。
这道路虽然远,虽然难,虽然荆棘密布,可那背负长匣的白衣男人心中却没有丝毫的畏惧感。
在路上走。
走在路上。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