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五日,是杨光姥姥的头七,沈梦昔一下课就再次赶往杨光姥姥家。
小助理胡娜开的门,她对沈梦昔比上次客气多了,主动说起上午他们去墓地给姥姥烧头七了,又说订好机票了明天就赶回京城。
杨光的父母及舅舅舅妈也都在,他们显然知道沈梦昔是来给杨光治病的,都很客气。
沈梦昔看到餐桌上放着没动过的饭菜和一副碗筷,胡娜无奈朝北屋指了指。
沈梦昔推开北屋门,杨光坐在床边,面对着窗子,看着窗帘发呆。
那红影果然还在窗帘后面,也不知是不舍,还是不知该往何处,竟一点要离开的意思也无。
她喊了一声杨光,他回过头来,帅气的脸庞明显消瘦,眼中有血丝。
沈梦昔皱眉,“我的话你都没听进去是不是,怎么不好好吃饭?你这样苦熬,就是姥姥想看到的吗?唯有好好活着,才能让逝者安心!”
“我吃不下。”杨光声音嘶哑。
“年轻的特点就是不知珍惜当下。等失去之时,才追悔不已。”沈梦昔坐到他身边,“谁的年轻时代不是这样过来的,谁没辜负过深情,谁没亏欠过亲人......你还年轻,不知道人生漫漫,还有更多的遗憾......”沈梦昔想起第一世,奶奶去世时,她比杨光还要追悔。
那是她第一次失去至亲,第一次体会到无法挽回的疼痛,以后历世,更是无数次经历生离死别,以至于,她如今都不愿与亲人有过深的感情,为的就是免除离别时的痛苦。
房间里寂静无声,两人各自沉浸在回忆中,“吧嗒”一声,一滴眼泪落到地板上,那是杨光的眼泪,“我小时候跟姥姥说,长大挣钱给她花,大一些了,说一辈子孝顺她,姥姥也说要帮我带小孩,可是我后来就回父母家了,每年只来看她两次,近几年,连两次都不能保证了,我除了让她操心我的身体,什么都没回报给她,我给的钱,她都存在一个存折里,一分没花,又全留给了我......”杨光已经泣不成声,“哪怕她花掉一百元,我也心里好受一点儿啊!我明知她身体不好,却总是逃避,甚至听舅舅说她夜里睡不好,也只当是老年人睡眠少,我没带她旅游过一次,也没好好陪她检查过身体......现在想,那次电话里她明明有话要说的,听我开心地说要出国,她就把话咽回去了......我真是混账啊,我都在做什么啊......”
杨光语捶着头,不停倾诉着,沈梦昔静静坐在他身边。
窗帘后的红影颤抖着。
天色不知何时暗下来,杨光终于平静,赧然看着沈梦昔,“对不起,我失控了。”
“说出来是对的。”沈梦昔看看红影,又对杨光说:“你哭了这么久,居然都没咳嗽,看来我的疗法还是有效的。”
她这么说也是为了让杨光姥姥安心离开,她以灵识触碰红影,提醒她时间已到,该去往该去之处了。红影浑身一颤,红光大盛,她留恋地绕着浑然不觉的杨光转了几圈,又穿门而出,去到客厅围着儿子女儿也绕了两圈,沈梦昔打开门跟出去,她又对着沈梦昔一个躬身,一缕感激之情被沈梦昔的灵识吸纳。
红影慢慢从窗口飞出,渐渐升高,最终不见影踪。
沈梦昔越发觉得,自己的祝祷是有神奇力量的。又或许这世界,能量强大之人的祝福和诅咒,都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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