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李仁利接口道,“谁说不是呢,当初我苍狼门,在漠北可以说是行侠仗义了吧?可最后,还不是被人冤枉我们是强盗吗!”
说到这,狠狠地咬下一口肉,又道,“这些恶徒,为了地盘,为了钱财,或者为了一本武林秘籍,就可以把白的说成黑的,把好人说成坏人!为了达到目的,他们可以杀掉所有拦路的人!可我只知道,只有讲义气,重兄弟的人,才能拥有真心真意,肝胆相照的朋友!”
柳月菲见几人想起往事,胸中都自忿忿不平,当即安慰道,“好了,几位大哥,过去都过去了,我们兄妹七人现在聚在一起,行走江湖,快意恩仇,不也很快活吗?”
几人都很疼爱这唯一的妹子,听她一说,愁容便散,也不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又讲了些江湖上的奇闻异事,便都去睡了。
只有彦川平说担心大家都去睡了,没人照看火堆,也要提防夜间有豺狼等野兽闯入,便去外面找了些柴火,添进火堆之中。
做完这些,也不去睡。径直坐在洞边,看着雪花在大风中肆意飞舞,似乎想起了什么,深思恍惚,发起呆来。
突听得旁边有人坐下,转头一看,却是柳月菲。柳月菲也不说话,坐着陪他看了一会雪,才轻轻道,“又想她了吗?”
彦川平微微一愣,强笑道,“没有了,只是这雪花,在空中飘飘荡荡,看似美丽,却毫无寄托,甚至连落在何处,都无法选择。”
柳月菲道,“其实它从很高的地方开始落下,高到我们根本就看不见。不知道经历了多久,也不知道遇到了怎样的风景,等到了我们眼前,其实已经是它旅途的终点了。”
顿了顿,又道,“到了最终,它身边还是有那么多同伴相随,落在地上,叠在一起,直到消融。这一路,又有何孤单寂寞呢?”
彦川平道,“可是,它却无法左右自己的归宿,更无法选择最终陪着自己的是谁。”
柳月菲叹道,“何苦纠结于一开始的执念呢?这一路上,有风,有山川,有树木,很多外力都会让它们分开。就像人的一生中,很多事情都无法改变,倒不如坦然接受,随遇而安。反正到最后,终究会殊途同归的。”
彦川平长长叹了口气,伸出手,接住了几片落下的雪花,看着它们慢慢在手掌上消融,不禁痴了。
柳月菲看着他,想起三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男子,想起那时候的他,鲜衣怒马,在迎亲的路上,喜笑颜开的样子。
那时候的自己,是多么不希望他跟别人成亲呀。可是,当那群山贼,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得抢走他的新娘后,他倒在地上那种痛不欲生的表情,就像一把刀,伴随着她自私的想法,在心头一刀一刀的刮着。看不到,却早已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直到后来,遇到几位大哥,听说彦川平的事后,便带着他杀到了山寨。却看见那个曾经令他深爱的姑娘,喜笑颜开得坐在山贼头领得腿上,把酒言欢。
她看着他那一刻像死了一样麻木的表情,看着他一步步走下山,又一次次得回头。
相思不怕隔山海,只怕隔着那么小小得一颗心。
他真傻。。。可是自己呢?柳月菲自嘲一笑,“难道自己为了他,跟着几位大哥在大漠中辗转飘零,而他时至今日,还在想着那个早就背弃盟约的女人。自己,就又不傻吗?”
寒风呼呼,洞内明灭得火光映着雪地,又映着两人的脸,两人想着不同的心事,在别无二致的风景里,都偷偷在心里,流下了只有自己看得到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