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星空下的华尔兹

真的，我一定要邀请她跳一支舞。”桃的表情从来没这么认真。

    蓝若心想：或许自己也应该去邀请师姐跳一支舞？但是自己完全不会跳啊……他犹豫了半天，长叹了一口气。忽然，蓝若和桃都看到，一个身材高挑身着华服的金发男人走到红月身旁，和她亲切地交谈。那个人看上去不像是学生，快有三十岁的样子，气质高贵，那是一种不做作不刻意，自然流露的气质，让蓝若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那个老男人是谁啊，居然敢和我女神搭话。”桃忿忿地说。

    “那是红月的未婚夫赛丘勒斯·约瑟夫。”一个声音说道。

    不知何时，夺徽战遇到过的高大威猛的莲华学长端着一杯红酒走到了他们身旁，蓝若和桃都被吓了一跳，然后他们齐声惊叫：“未婚夫？”

    桃的额角滑下一滴汗：“赛丘勒斯·约瑟夫……我想起来了，他就是那个年纪轻轻就进入了塔罗二十二席的弗雷上位贵族赛丘勒斯家继承者？他怎么会在学校里？”

    桃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无论是背景、能力、外貌都堪称完美的男人。

    莲华微啜一口红酒道：“塔罗议会是弗雷国所有灵者的领袖，不仅统帅着御灵院，还下辖着北境的四大灵者组织。约瑟夫相当于是和各院院长平起平坐的存在，他想来学校谁能拦着他。”

    蓝若陷入了混乱，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知道那个人是红月的未婚夫时，他有一种被一棒敲在胸口的闷疼感，是啊，师姐是他见过最优秀的女孩子，像星辰一样在遥不可及的地方闪耀，配得上她的人也只有最优秀的男人，而自己……什么都算不上。

    自卑感和妒意同时涌上蓝若的心头，“吧唧吧唧”蓝若听见心底有什么东西的咀嚼声，他一惊，回过神来时，那个声音已经消失了。

    蓝若不太想在这里待下去了，他默不作声地转身要走，却看见青子衿在自己身后，她穿着靛青色晚礼服，鱼尾长裙，上面交织着妖娆的金色藤蔓，金色和蓝色的交融极为夺目，冷清的表情配上华丽的礼服看上去甚是冷艳，青子衿向蓝若伸出了手，蓝若下意识地握住了她的手，周围的人同时发出低声的惊叹声。

    往年不是没有人没有邀请过青子衿，相反，想和她跳舞的男学生很多，但是自从邀请她不成恼羞成怒破口大骂的学长被打断腿以后就没有人敢以身犯险了，没想到青子衿居然会自己邀请男生跳舞。

    蓝若的左手和青子衿的右手交握着，蓝若感觉她的手又软又小，有些冰冰凉的，脱口而出道：“你……冷吗？”

    青子衿摇摇头然后说：“右手，搂着我。”蓝若僵硬地搂住她的肩，手一动不敢动，青子衿轻轻地把左手搭在蓝若的手上，两人转着圈起舞，但是转度和进退全部由青子衿来完成，蓝若学得很快，他不小心踩了青子衿两次以后就找到了踮脚迈步的节奏。两人转着圈渐渐远离了喧嚣的人群。

    “你……喜欢红色吗？”青子衿突然问道。

    蓝若看见了她头上戴着一串深红微紫的水晶头饰，然后轻声说：“红色很好看……而且，你礼服的靛青色也很好看……。”

    “谢谢。”青子衿微微低下头说道，她有些开心，她有些想问他，是红紫色好看，还是靛青色好看，但是，她最后还是没问出口。

    蓝若抬头看看漆黑夜幕上明亮而清晰的星星，心里无比宁静，他忽然说：“我一直觉得你是那种喜欢一个人待着的类型，没想到你也会来舞会。”

    青子衿说道：“我讨厌喧嚷，更讨厌无聊。”

    青子衿微笑问道：“那你呢？”

    蓝若怔了怔说道：“嗯……我只是……被室友拉过来的，不过，可能我也有些小期待吧。”

    青子衿垂下长长的睫毛，心中想道：他，真的和我很像啊……

    蓝若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你为什么要和我跳舞啊？”

    青子衿轻声说：“因为你刚刚就像被丢掉的小猫一样可怜兮兮。”

    蓝若苦笑笑。

    “蓝若，我一直没问你……你是从蓝家来的吗？”青子衿突然说道。

    蓝若吃了一惊，怔怔地看着她，感觉有些糊涂，但他隐约觉得自己似乎触及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于是他顺着青子衿的话说道：“蓝……家……啊，你为什么认为我是蓝家的人？”

    “黑发的人种只有东方那几国才有，再加上罕见的蓝的姓氏，你若不是银雨之国蓝家的人也是奇怪了。”青子衿侧头说道。

    蓝若突然想起来了，他初遇银彩时，银彩说：“如果不是你的姓氏这么特别的话我可能也会忘的啦。”他想起来了，炼和他初次见面时眼中放出奇异的光芒问他：“你……姓蓝？”他想起来了，偌大的北境，他只见过三个黑发的人——青子衿、阿修罗和自己。

    青子衿完全没注意到蓝若的异样表情，接着说：“我曾祖母，是蓝家的人，我小的时候她很疼我，总和我说蓝家是一个像仙境一样的地方，你能告诉我那里是怎么样的吗？”

    蓝若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根本都不知道自己什么人，但是他看着青子衿期待的眼神，不知为何他很讨厌让看到眼前这个女孩失望的眼神，他迟疑了一下，信口说道：“嗯……蓝家，的确是个很美的地方，那里……嗯……被云雾环绕着，还有美丽的后花园，开满了艳丽的蔷薇花……用语言是表现不出来的，下次回到蓝家我把那里的景色都画出来带给你吧。”

    青子衿惊喜的神采在眼中闪过，微微低头，长长的睫毛微颤，说道：“嗯，谢谢。”

    青子衿没看见，蓝若此时的表情有些凝重，他对自己的身世的疑窦在内心膨胀着，如果真如她所说，自己是蓝家的人，那么自己的亲人可能都在蓝家，蓝若想到这就不禁全身微微颤抖，按耐不住内心喷涌的喜悦。但是他又想到，为什么阿修罗一个字都没和他提到蓝家呢，是因为没时间吗？蓝若有种不是很好的感觉。

    一曲将终，青子衿像蝴蝶飞舞一样旋转起来，裙摆飞扬，最后在蓝若的环抱下后仰，舞曲缓缓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