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人和我不算见外之人,就这么说吧,尤和颜大人是刑部高官,人脉广,爵位高,统管大沱涉及刑事的各级官员。他也是爱财之人,在他手上买进官阶或者出事了使银子保住官阶的大小官员不是少数。这个在官场上其实算不得什么秘密,大概因为高大人一直清廉正直,远离俗套,不知道却不足为奇。也罢!”
田逸陇想到自己仕途已退,顾虑无多,权当和朋友说个故事:
“尤和颜大人不像别的人,虽也贪财,但却极有心计,历来只受贿不索贿——他的不义之财都是人家自己送上门的——他常使用闷夹的手段迫使人就范。所谓闷夹,就是在言语对话中若有若无地提醒犯事的官员,让官员意识到自己有把柄落在他的手上,限定时间要人家做出表示,否则这个官员就没有好果子吃就会倒大霉。官场上没有几个能像高大人这样清廉不阿。不说满身是屎的官员,就连没犯事的也要这样卖交情与他。如此一来,尤和颜自己一个钱字不说,就占尽了所有的好处。”
高比穆隐隐感到不妙,似笑非笑道:
“加上今年这一回,尤和颜大人前前后后一共稽核过我三次,说起来他每次不过都是老生常谈,关爱下属慈祥可掬,在我看来,田兄说的都只是外边的传闻,不足为信,除非……除非田兄也曾经在他手里栽倒过。”
田逸陇淡笑道:
“三次了……呵呵,高大人也不该闭塞到这个地步。官场传闻极多,不可尽信也不可不信!我们哥俩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说的这是传闻,既是传闻,没来由现编现唱的是不是?”
“田兄好意,心领了!这茶叶是朋友所送,滋味如何?”高比穆顾左右而言他。
高比穆不愿听信自己所说,怕是执迷不悟,田逸陇有心别开蹊径启示,乃说道:
“其实这在棋盘上是常见的杀着——闷杀便是,高大人要是现在有空,我便陪大人走上一盘闷杀的残局,如何?”
高比穆一时兴致极高,命丫环找来棋盘棋子,与田逸陇对弈。
同样一盘残局二人对弈了多次,田逸陇看出高比穆日常不喜走棋,棋艺平淡,高比穆在田逸陇指点解说之下,深明精要。按这盘残局的布子之法,高比穆所执的红棋老帅尽管有车马炮的保护,却被逼得走投无路,黑方双肋车配合中炮围攻帅府,老将虽登三楼,但有惊无险,红方急于摆脱中路受制的局面,不得不落相换炮以减轻压力,岂料黑方不期然地弃车砍士。此残局设置精妙绝伦,高比穆绸缪再三,终难逃过闷杀结局,屡在最后关头被田逸陇杀得透不过气来,只好拱手认输。
高比穆顿然体会到闷杀的精妙,联想到自己身上,不由得手足冰凉。他突然间想到尤和颜是如何抓到自己破绽的,紧接着也便明白了尤和颜重弹老调的真正含义。
天变地变人变,每每不同,重要的是听者当下的心境!
他想到的正和尤和颜对他起疑的原因一模一样。
尤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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