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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人今年虚岁几何?”
“十九,行将二十。”
“丘,为平地隆起;满,鼎实;余,超出;三个字组合在一起,寓意便是财富藏不住!恩人是个富贵极了的命格!三个字的笔画一共二十五笔,恩人到二十五岁的时候,若无其他缘故,命里注定的富贵必定应验。不过,恩人写得比较徐缓,不是一挥而就,这就不像是写自己的名字,而是在写别人的名字了。”
丘满余迟疑了一下,自己倒是写得真的慢,蹙眉问道:
“这有什么说法么?”
“当然!这就是说,命运洪流在不知不觉中慢了下来,眼前富贵如山,却总到不了你手中。”
“为什么?”藏兰兰插嘴问道。
大圣注视着丘满余:
“因为你做了一件事,而这件事本不该是你这个人做的!”
一个人一生会做许多事,也肯定已经做了许多事,回头看时,哪一件是自己本不该做的呢?
丘满余寻思起来。
山道边缘,简陋茶铺的气氛一时间陷入沉寂。
“我不该救你?!不该连夜送你到医坊?!”
丘满余突然说这话时面无表情,眼睛与大圣对视,隐隐约约似乎有一丝挑衅。
大圣愕然,须臾挤出讪笑,缓缓说着话,如同清泉流淌:
“恩人,我是莫名其妙地给山石撞到的,个中缘由,不说也罢。我有自己要做的事……总之,出现在那里的原因不是想不开。那里俗称短见天堂,是求死的人眼中的圣地,我想知道,三更半夜的,恩人又怎么会在哪里呢?恩人莫不是有了想不开的心事?到那里……想要反省么?不会那么巧吧!”
一杯茶,冒着清香,被大圣推到丘满余面前。
藏兰兰心里不由的咯噔一下,寻思自己的心一直系在孙大圣身上,倒把丘满余为何会出现在天沟岭这茬给忘了。孙大圣问得在理,丘满余若不是自寻短见,又怎么会三更半夜出现在那样的地方?
丘满余目光下视,从大圣写满恳切的脸上落到冒着腾腾热气的茶杯上,又从茶杯上挪开,望着一侧远山,嘴角动了动,有几分无奈,又有几分释然,说道:
“你想多了!极乐谷出名,是因为瑰丽奇绝的风景。说它是短见天堂,是闲极无聊的人的生搬硬套。我因为打算去看日出,所以夜里便在山中露宿。救你是个意外。”
深夜里,怎敢一个人在极乐谷里露宿?
“你就不害怕不干净的东西突然出现?”藏兰兰压低了声音。
丘满余肃然:
“不管你害怕还是不害怕,那样的东西该出现的时候,不会管你在什么地方,它总会出现在面前!”
大圣端望着丘满余:
“希望我真的是想多了!”
藏兰兰忽然提高了声调,样子像是一通百通:
“我看你就是想多了!人家好心救你,你还要把人家想得那样悲观,过分了吧!”
她对丘满余说道:
“原来他一直昏迷不醒,医坊怎么医治他他都不知道。等他苏醒过来,一下子失忆,一下子正常,现在想多了,估计就是拉下的病根发作。丘先生不要往心里去,回头医坊会再帮他诊治。”
“女使多虑了,我不会往心里去。不过我倒是想,孙兄不妨算一算自己的名字,开诚布公,让我听听孙兄的名字又有何玄妙!”
大圣笑起来,双眼眯成线:
“教我算命的师傅说过,算命一行有忌讳,算人莫算己,算己死无疑。恩人既然救了我,让我免于一死,就不会逼我,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