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藏兰兰忘记了饥饿。
如同早先所说,孙大圣确实是重臣孙黎世和御史笺棠大人之独子。不过,孙黎世治理沱河水患造福百姓已是二十年前的旧事,之后孙谨黎有负帝君所托,遗失一车经文,帝君震怒,将孙谨黎贬谪异地他乡,未料途中遭遇漫天风沙,孙谨黎因而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官场中尽皆知晓此事。帝君功过分明,孙谨黎被贬没有祸及家人,妻子笺棠其时已是诰命夫人,身份尊荣,便是丈夫落难失踪,朝中谁也不敢对她轻看,更自口三缄,为其避讳。几年后,帝君禅让宝座,新帝歃野登基。未几,笺棠擢升御史,四出监察官吏。官场对之诚惶诚恐。
这次的事情出在一年多之前。那时笺棠大人突然没有了消息,官吏们互相打听,最后是朝宫里的人说出了原因,因为旧案,笺棠大人反被朝宫监禁。
继孙谨黎之后,笺棠大人又成了阶下囚,孙家似乎彻底垮掉了。只因一直在审查,没有最后公布罪状,倒也没有谁敢明火执仗到孙家滋扰。孙大圣这个孙家独苗,除了没有父母在身边,仍是贵家公子,拿着仍是按月发放给母亲的俸禄,日子过得仍旧滋润。
不过,官场对这样的人也可以选择无视,孙大圣算是若有若无。
现在,叔县令担心将来引火烧身,叫人传话,意思是不能跟孙大圣有任何关系。
这不过是叔县令在出尔反尔!
既然顶头上司吩咐下来,黑院领只得照办。
藏兰兰有些迟疑。早上孙大圣刚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时候,叔县令还带着大家对他阿谀奉承,媚脸相迎。如此出尔反尔真的好吗?
黑院领嘿嘿冷笑,说要怪就怪叔县令自己,明明五十里之外便有官道驿站,他自己不去积极打听朝事,耳目闭塞,弄得大家白白忙活,日后还要担惊受怕。
“咱们这样的深山老林里面,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从来不会有,有的是大海一样的山洪,淹没山川和古城,几百年不流不泻。”
又责怪丘满余:
“孙大圣的那个什么救命恩人,其实是送了个烫手山芋过来!将来要是真有什么事,我们就是被他害死的!”
想不到孙大圣是这么一个倒霉蛋!藏兰兰犯错一样低下头,再抬头起来的时候,眼里噙着泪花。
“我给了孙大圣的恩人八百文钱,是孙大圣找我借的,算是还上他恩人那晚上代垫的诊金。我能去找管事要回来么?”
黑院领变脸道:
“除了送他来的那个家伙,我们这没有谁是出于好心救他!所以整个事情就是公事公办!该收的钱不会退!为了自己,兰兰女使最好忘掉曾经有过这笔钱!而且,据说是你翻出他的照身帖的,大家才因此被拐带到坑里。你有责任!!”
好快的甩锅!从没想过自己被迁怒的原因会不是因为耽误吃饭,而是因为在孙大圣身边侍候。
藏兰兰带着抑郁委屈走出院领书房。天字号病房近在眼前,咫尺之距。短短的一段路上,藤蔓草木青葱碧绿,花开朵朵,悠然怡情,于她却视而不见。
院领要她劝说孙大圣即刻离开天字号病房,离开医坊,要孙大圣即刻跟医坊不再有任何关系。
事情的变化太过突然,包括自己的八百文钱,该怎么对孙大圣开口呢?藏兰兰在天字号病房和院领书房两个小院隔墙的圆门下琢磨了半天。
孙大圣原是官家公子哥,沦落了,烂船还有三斤钉,虽然有些痴傻,可是叶医士告诉过自己,一个人多年养成的秉性不会随境遇的变化而变化。
“他是大城里的人,又是高官的子弟,对救命恩人重情重义,是个大气的人,应该会理解我。”
藏兰兰说服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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