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说价格战这种竞争模式,不到最后一步一般是不允许用的,一但是用了,那就是头破血流,一方不破产就不罢休的程度,搞不好双方都得玩完,最后渔翁得利。
连过了两日相安无事,城里柴价基本又回到了八文一担的正常价位,每天挑去集市卖上两担,换回来的铜钱顺路又买了吃的,家里虽说都是小孩,但搁不住肚皮能吃啊,冬天又没啥别的零嘴能下肚,只能是实打实的掏钱买干粮吃。
回来的路上,居然遇到了王用,这厮自从当了新郎官后就再没有见到过他,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好些个日子不见这王用犹如换了个人一样,不光脸上的胡须刮的干干净净,脑袋上的头发更是收拾的整整齐齐,狗儿还特意留心看了脖领、衣袖这些地方,没见一处脏点,想必是刘嫂时常给他浆洗的原因吧,有了浑家这过日子果然是大不同啊!
当下狗儿就打趣道:“王大哥,娶了浑家的感觉怎么样?”
王用红着脸道:“累。”
狗儿皱着眉头道:“累?这有什么可累的,饭有人煮,衣有人洗你有啥可累的,刘嫂多勤快的人岂会让你受累。”
王用张张嘴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的狗儿一阵叹息。
“我说王大哥,你都娶妻了,这吞吞吐吐的毛病咋还没改,小心把刘嫂给惹生气了让你吃挂落嘿嘿嘿……”
王用点点头也不搭话,狗儿一时间也不知道说啥,见他手里拿着网便好奇的问道:“王大哥,你拿着网这是去干啥?”
王用道:“山上好多雀,俺去撒个网捕俩雀吃!”
狗儿撇撇嘴,鸟雀有啥好吃的,浑身不过二两肉,有那时间还不如抓只兔子划算。
说道兔子,狗儿赶紧拍拍脑袋,前几日答应要请刘头他们几个吃酒,这几日竟忘的一干二净了,幸亏今天想了起来。
狗日的刘三郎也不给自己发赏钱,张老汉的酒肆也没钱可去,只能是和上次一样在家里凑合一顿算了,反正都是糙汉子在那里都一样,喝醉了地上一趟更是方便。
当下想定,就盯着王用羞涩道:“王大哥你这手里的网还有没有多余的?”
王用道:“还有一张,你要用么?”
狗儿赶紧点点头:“小子想去山上网只兔子打打牙祭。”
王用摇摇头道:“不行,俺那张网也是粘鸟的细网,你要捕兔子得用结实的粗丝网才行。”
狗儿叹口气,心道,想吃口肉咋这么难。
别了王用,溜达的转去西城,大街上遇到疯跑的王小乙,见了自己也不打个招呼提着个木桶风一般的跑了过去。
到了西市,街上买了两只肥鸡,冬天了什么都涨价,两只鸡花了狗儿九十多文钱,几个成年壮汉光吃鸡可不行,又绕路去了胡屠夫的摊子前,百多文一斤的羊肉可吃不起,三十文一斤的猪肉咬咬牙还是能买的起的。
胡屠夫三十多岁的精壮汉子,一个人扛着半扇猪肉正往铁钩上挂,狗儿站定冲他叫道:“胡爷!忙着那!”
几乎所有人都感觉当屠夫的莫不是心狠手辣之辈,杀猪宰狗的经常见血,再加上平常吃肉喝油的长得膘肥体壮,谁看了都要喊一声壮士。
光看眼前胡屠夫的外表也配的上一句壮士了,但是那颗心却像是和兔子换过的一般。
与人说话总是一股弱弱无力的感觉,路人打架更是看都不敢看,做生意的那有不和客人争吵的,有时候双方生了气还会较量较量,但是这胡屠夫却是从没有过,人家的称,给得总是高高的,你要是说肉不新鲜,立马给你重新换过,你要是还想找茬人家就低眉顺眼的任你责骂,等你骂累了人就软弱无力的给你赔不是。
一来二去这街坊邻居就传开了,都说他是个爷们儿的身子女儿家的心,也有人解释说胡屠夫小时候被花拐子拍走过,这心里留下创伤所以才会胆小怕事。
不管怎么样,这祐川城其他三坊卖肉的摊子七八个,唯有西城独独胡屠夫一家。也不是没人来开过,但都经不住客人不上门啊,一来二去也就搬去其他坊了。
却说这兔子心就是兔子心,狗儿这么一喊,胡屠夫竟差点把半扇子猪肉给抖在地上,好在是又被他给一把捞了回来。
胡屠夫抬头见是个小娃这才吐了口气,神色间明显是松快了些,等把猪肉重新挂好后才扭过来问狗儿要什么?
狗儿笑眯眯道:“有血豆腐么?”
胡屠夫点点头道:“有,要几斤?”
狗儿比划手指道:“来上这么一大块儿。”
胡屠夫看一眼就随手拿起案板上的铁刀,撩起旁边盖筐子的白布,拿出去块儿用猪血凝好的血豆腐,照着狗儿比划的大小轻轻划拉出一块儿,放在旁边的称上,道声三斤,就用一块儿干荷叶裹好,俩手拽条线麻溜的捆住放在狗儿面前。
狗儿点点头,接着又道:“大块儿的肥肉再切十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