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和老汉说实话,赵小娃昨夜是不是逛半掩门儿去了!”
一个门子,挤眉弄眼的说着当家主人的闲话,弄的狗儿别别扭扭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只好道:“没有没有,赵哥哥只是去吃了酒!”
赵老伯撇撇嘴嫌弃道:“小娃子凭得不实诚,赵小娃什么德性俺能不知道?再说他大晚上的顶着满脸的口媒子才回来,不是去了半掩门儿还是去了哪里!”
狗儿:……
“赵老伯,小子在他们吃酒之前就走了,实在是不知道去了哪里,俺就知道他和秦坊老去了一个叫做吴员外的宅子里,俺猜想他仨人应该不会去啥子半掩门吧!”
“咦,原来赵小娃昨夜还真没有扯谎啊,俺还以为他不实诚帮着小红狠狠的骂了他一顿哩!”
话毕,就腾的一下起了身,陀螺一般在门口转了两圈,就蹬蹬蹬的往院里走。
狗儿赶紧喊道:“赵老伯,您要干啥去?”
那老丈摆摆手,道:“昨夜俺误信了小红的鬼话,才帮着她赶跑了小娃,若不是她,俺也不会犯错,这就去找她说理去!小娃子你们自去,莫要管俺!”
说完就不顾狗儿的呼唤大踏步的离去。
这是狗儿第一次遇见当仆人当的腰板儿如此硬朗的人。
看着他越走越远,片刻就转过了照壁墙没了踪影,狗儿叹口气,把一坛子虎骨酒放到了门房里面,想了想又从桌子上拿起毛笔,在旁边素白的宣纸上记下了自己的名字。
看看天色正到了午时,狗儿就扭头问狗剩道:“前天俺让你们后贴的条是歇三天,还是歇一天来着?”
狗剩摇摇头,道:“俺忘记了!”
狗儿看看大康兄弟俩,见他们也是摇着头,就叹口气道:“还得绕过去看看!”
“不用去大郎哥,咱们写得放三天!”
一旁的大傻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道:“你让俺跑去贴的,俺记得上面画着三条线!”
听他这么一说,狗儿似乎也想起了这事,当时记得衙门告示墙上,贴了条说衙门放差三日,自己也就跟着加了两笔。
扭头再看看其他人,见他们也连连点头说是。
狗儿就笑着说:“既然如此,咱们就能再多耍两日。”
几个人笑嘻嘻的簇拥着狗儿进了大街上逛开了花灯。
花灯得夜里看才有趣,大白天的看冷清清的没个好耍处,看了阵鱼龙舞,别的没啥好玩的就兜兜转的去了曹婆婆家。
曹婆婆一家三口刚刚吃了中饭,正坐在炕头上闲聊,见狗儿几个来了,拿出甜瓜子,大红枣子这些零嘴让他们抓着吃。
狗儿原本想脱鞋上炕,才脱了一只这屋里就多了一股臭味,眼见着曹阿汝捂着鼻子说“臭臭”,就尴尬的穿了回去。
一溜四个人双腿半伸到炕头外面,曹婆婆家的炕就已经是挤的满满的了。
曹婆婆看着几个大小娃子打闹的开心,自己也就跟着傻乐,见狗儿几个的棉衣上新破了几条口子,就拿过来,捡起根针穿了线头就一下一下的缝起来。
刚刚缝完狗儿的衣服,就听着外面哐哐的锣响,狗儿几个以为有什么热闹,穿好了衣服就跑了出去。
刚出了院门,就见南城的坊丁提着铜锣一边敲一边喊着走了过来。
到了跟前似乎是喊的口渴了,就探头对着曹婆婆道:“曹阿婆,讨一碗水呗,小子喊了一路了,嗓子干的都快冒烟了。”
曹阿婆笑呵呵的道:“好说好说,四娃子你每次都喊的那么大声,嗓子能不干么,你瞧瞧人仓娃子,从来都是小猫一样的嗓音,音小又慢,步子迈得又快,俺们刚出门人就走的远远的了!”
四娃子接了曹阿宝端过来的水,吹了口气便咕咚一声咽了进去,可能是被烫到了,就张着大嘴,吐着舌头散那热气。
曹阿婆见了,就指着曹阿宝骂道:“干什么都没个眼力价,他这般口渴那有给人端热水过来的!”
曹阿宝委屈的道:“俺明明给他兑了些凉水来着。”
一旁的曹阿婆正要再说,就见四娃子插话道:“阿婆,不管孩子事,是小子喝得着急了些。”
曹阿婆这才放过了阿宝,转身对着四娃子问道:“四娃子,你这般着急干嘛?”
四娃子连喝了两口水才道:“昨儿夜里东城坊进了大贼,一口气儿连偷了好几家,今天中午闹到了衙门,这不,衙门里的捕快都去了现场,根据痕迹推断出这是个老贼!县里就贴了告示让全县百姓,在上元节这两天多多注意防盗!”
曹阿婆赶紧问道:“这老贼是凭的胆大,居然连偷了好几家,也不知道那些有钱的员外们丢了多少银钱?”
四娃子点点头,一口气喝干了碗里的水,就对着曹阿婆道:“婆婆,这贼惯的老练手法,连走了几家是一点痕迹都没有,昨夜城门又没有关闭,早趁着夜色跑走了”
说完就看看左右,见四下无人就悄悄的对着曹阿婆伸出了一个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