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既然如此,为何不放弃,我等毕竟是殿下属官,殿下仁厚,屡次纵容我等冲撞,但我等亦不可不知进退啊。”
“不行!”文白眉头一挑:“若是旁人,太子不愿那便算了,可李辑不一样,他必须要站在我们这边,不然日后殿下继位,有灵者制约,又会像官家这般碌碌无为...”
“文白兄慎言!”那属官大惊连忙低声制止了文白的话。
“好,兄失言了。”文白也是惊得一身冷汗,朝四周望了望见其他官员早已三三两两散去,大厅内只剩他二人,这才呼呼地松了口气。
“不过,长休亦知我等宏愿,若是殿下继位,能够顺利把军权和灵界的内御直都掌握在手里,那时候便如同太祖一般,我等寒窗十数载,好不容易入了东宫,将来进位权重,若不做一番大事,如何对得起天下黎民。”文白正色道:“如今难得官家放权让殿下四处巡视,正是我等共奋之时,李辑是一定要拿下的。”
“文白兄,恕我愚钝,李辑虽然和殿下交好,但他不过是内御直的一位指挥使罢了,像他这样的指挥使,内御直可是有六位,更勿说在他们之后还有位殿前使,即便拉拢了他,也并不代表内御直会向我等靠拢,毕竟内御直不参与朝堂政事的习惯可是自太祖建阁以来便有了,没有其他几位点头,李辑即便有心,也无可奈何,为何文白兄如此执着于他?”长休问道。
“长休兄可知下任的殿前使会是何人?”文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反问了一句。
“这个嘛,长休毕竟不是灵者,对于内御直的事也不大了解,知道的大多事倒还是从殿下嘴里得知的。”
长休捏了捏下巴沉吟了片刻说道:“慕容桥老大人修为高深莫测,隐退之后在殿前使的三顾茅庐下二度出山成为了二道的指挥使,可他毕竟年长,甚至长于殿前使,接替如今这位老爷子成为新的殿前使可能性并不大。
而一道的长孙婢音,性子温婉,可当一道指挥使,但是统御六道则力有不逮,想来也不会是她。
如此算来,能够接替现任成为下任殿前使统御内御直的人,不过是况苦禅、李辑、叶宜中三人罢了。”
“长休兄可是说漏了五道的第五破虏。”文白似笑非笑说道。
“粗人一个,难当大任。”提到第五破虏,长休嗤笑摇头道。
“可即便如此,人选依旧有三人,文白兄为何独独看重李辑?”长休疑问道:“论修为才干,况苦禅和叶宜中二人并非在李辑之下。”
“叶宜中乃公侯勋贵,按本朝例,他至多担任指挥使一职,让他担任殿前使统御六道断无可能,若有那时,不须官家出声,满朝文武反对之声便会不绝于耳,所以殿前使的位置,他不会有,不但不会有,或许以后还会继续削减。”
文白从袖袍里抽出扇子轻轻地拍着掌心说道:“二十年前叶老侯爷把密谍司的司帅的位置交出后,就证明了这一点,更重要的是,以叶指挥使的性子,多半也不愿担任。”
“文白兄所言有理。”长休想了想便点了点头,然后便继续问道:“那况苦禅呢,此人温文儒雅,在灵界和朝堂上颇有名气,且处事细微,事事身先士卒,谈起他,可是无人不服。”
“呵呵,若是八年前他没有参与建威一役,未来殿前使的位置还说不定,可如今,能保住指挥使之位已属不易,其余的就勿要多想了。”文白抚扇笑道。
“建威?”长休眉头一皱细细想了一下,突然眼睛瞪大,望着文白求证:“莫非,传闻是真的?!”
“不可说不可说。”文白故作神秘笑道。
“如此说来,未来的殿前使一职果真非李辑莫属了。”长休感叹道:“长休终于明白为何文白一定要把李辑拉拢过来了。”
“也不一定是拉拢。”文白忽然脸色一整,眼里掠过一丝寒意:“李辑此人天生不羁,表面看起来和谁都能相处得来,实际上,想要得到他的认可,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这次饮宴之前,整整五年,我花了五年的时间上门拜访,可他要么就说不在,要么直接就忽视我,即便我搬出了殿下,他依旧如故,对我等东宫属官不理不睬,还放言给我,让我等尾巴收好点,不要太过高调,这是什么话?!”
文白那越发高昂的声音吓了长休一跳,他前年才刚进入东宫成为殿下的属官可不知道文白和李辑还有这回事。
“那明知道李辑大概率不会答应了,为何近日文白兄一直规劝殿下宴请李辑?”长休不解地问道。
“因为我想给他最后一个机会。”文白眼里一丝杀意掠过但很快又消失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不然我不介意和相府联手,要么将内御直收归,要么,毁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