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度月等几城不足三万的兵力够抵御多久。”
“即便北境能顶住蒙国的攻伐,可西北境呢,西北军务糜烂,除了最近那个风头正盛的小将军,其余西北边军能否一战,尚未可知,一旦防线被突破,我西北内城几无天险,西域敌骑朝发夕至,都城危已。”
“更无论近在眼前的辽东边关。”
“诸位大人应当猜到,扶桑狼子野心,此番兵犯高丽,必定意不止此,这些倭奴,自上古唐时便一直窥伺着我九州之地,如今兵峰甚急,高丽覆灭在即,一旦越过望君江,兵峰便直指辽东,都城同样不稳。”
“况且,如今高丽实情存疑,派遣到高丽的密谍司已经全军覆没,高丽是否真的沦陷,亦或是蛇鼠一窝,与扶桑一道窥伺我大梁,犹未可知。”
“而我大梁朝堂前有国臣为碧玉蝶所害化作夜妇被斩杀,后有佞臣攀附右相下狱待审,如今朝堂衮衮诸公十存三四,乃是我大梁中枢仅存的柱石,在失去了禁军的都城,如何确保安稳。”
“而诸边动乱,都城早已成了四战之地。”
“如此情形下,老臣认为,除了迁都,别无他法!”
“老夫自知此言一出,老夫便成了那丧权辱国之徒,可为天子计,为大梁计,为天下百姓计,迁都实为上策!”
话音落下,掷地有声。
众人沉默。
小源看着眼睛布满血丝的紫袍老人,正是当日怒斥右相的老者,听说这次叛乱,他的十几个子侄都战死在守城,无一后退,只剩一个年及弱冠的次子被自己兄长打晕锁在家中,才逃过了一劫。
老者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他的分析也是有理有据,目前似乎确实拿不出更好的法子了。
小源不禁暗暗叹气。
他的话,倒也没有说错。
大梁,真的很危险了。
可,这次不同以往...
半晌,官家的眼光放到了其他大臣身上:“诸位卿家怎么看?”
左相等几名大臣沉默不语,但此刻的沉默,也是一种回答。
官家见状,一直挺着的身子,似乎有些伛偻。
这些年,自登基起,似乎想做的事没有做成一件,但至少九州百姓大多还算安稳,民间对皇家的评价也还算过得去,顶多会私底下骂自己的主君有点懦弱罢了。
如今好不容易扳到了右相,自己也还算壮年,以为多少能做点事。
不曾想,真正掌权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抛城而逃么?
罢了,罢了。
官家看了一眼众人,直起身子,道:“若是没有更好的办法,那便迁都吧。”
“父皇!”
太子闻言再也忍不住,正要开口,却被官家打断。
“迁都一事宜早不宜迟,具体事宜交由左相和列位大臣去负责,定好新都,太子便出发吧,朕死后,太子继位。”不顾众人吃惊的目光,官家看了一眼玉衡冷静地说道:“期间由衡山王辅政!”
“陛下!”
左相等一众大臣顿时跪下悲呼。
君臣二十载,他们明白了官家的想法。
是要迁都,但官家不打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