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领,今晚戊后三刻就在你这营帐中集合,一个也不能少。”
陈立三被捕,整日负责派粮之事的赵震,在流民眼中俨然已是陈家的二号人物,马老三听到命令之后,当即抱拳应下。
可是他还没走出两步,就又被赵震叫住:“若是真有忘恩负义不来的,你便告诉他,大家的签名册子陈老可是整日带在身上。”
……
登州知府衙门后堂,吴维城一身大红官袍端坐在堂中主座,双手在手炉上不时搓动。
“大人,下官今日便带着您的口谕去令耿仲明捉人,那厮果然以生病为由,置之不理。不过,下官留了个小心思,在进入中军帅帐之前,我就先派了几个心腹在他大营附近埋伏。结果,果然有一个士兵在我等离开时,就出了营垒,直奔那洋和尚庙。幸亏大人赐下了标兵健儿,否则那兵卒脚力极健,还真会让他走脱!”
听着秦士英绘声绘色地描述,吴维城点着头,手指在桌面上叩着,悠悠问道:“那些辽民就没什么反应?”
“下官抓人的时候,正好赶在关城门之前,那些流民就是想闹也没地方闹!”秦士英颇为自得的笑道。
吴维城轻捻胡须,接下来的话却让秦士英脸上瞬间没了颜色:“既然秦大人如此神机妙算,本官倒是想问问秦大人,为何本府让你去抓人,这人犯没关在蓬莱水城,反倒送进了我登州府衙呢?”
这声音听在秦士英耳朵里,就好像从地府里传来。命令你下,顶雷我上,到时候闹出民乱不好收拾,你好把我交出顶罪。
都是读过圣贤书,做过地方官,人精堆里冲出来的,秦士英怎肯束手待毙。嘴角一挑,就恭敬地说道:“这事虽有下官参与,但是捕人的都是知府标兵,卑职怎敢贪天之功。”
眼见吴维城面色慢慢深沉,秦士英马上又笑着说道:“再说,这些辽商个个身家豪富,定罪之后那逆产定然庞大,下官官职低微,抄家时没有那么多衙役可用啊!”
秦士英把话说完,知府吴大人的面色瞬间阴雨转晴。
是啊,这一屋子的辽人巨商,光是抄家就有多少银两!
这种事情可不能假他人之手,必须是由自己的这个大清官主持,否则国家会损失多少银子啊!
“秦大人办事果然思虑周全,本官索性再告诉你一件喜事,孔有德那厮这次算是彻底栽了,他的那群贼兵居然偷了王象春老先生家中的鸡。那王家何许人也,不光王先生自己做过南京吏部的考功郎,在其兄还做过浙江布政使,当真可谓是门生故吏遍天下啊,如今山东巡抚余大成余大人不但将此事告于孙抚台面前,还扬言要上奏折弹劾抚台侵饷纵兵,贪秽已极。”
吴维城笑吟吟地将此事说出,又拉起秦士英的手颇为嘉许地说道:“所以审理此案时,本官定会秉公执法,绝不徇私!”
同时,登州蓬莱水城中军大营里。
耿仲明披着棉被,抱着手炉,两只脚分别放在两个暖脚丫鬟贴身小衣里,内心却冷如冰霜。
面前一个年轻人正在朝他鞠躬,神情恭谨而严肃地说道:“将军,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