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看不得她村里的人受委屈,高声道:“他们家娃娃都病成那个样子了,怎么可能还能找你的麻烦?我看啊,这件事情怕是还有什么咱们不晓得的!”
“嘿,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刘县令一家和她关系有多好!当然是爱关谁就关谁了!”
最后,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嘴,人群里居然发出一阵哄笑声。
刘县令特地来溪头村求医,沈忘心出手救了刘小公子的事情,别村的人不不清楚,溪头村的人可再清楚不过了。在他们眼里,老杨家的人得罪了沈忘心,那可不就相当于得罪了刘县令?
一时之间,指责之声不绝于耳。
沈忘心静静地看了眼李秋妹,发现她趁着众人没注意他的时候,向自己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倒比柱子爹娘还要在意这件事情。
“你们不要血口喷人!”陈先早些年都在书院里头过,书院的学子哪怕再看不起他这种村里来的,要为难他也都得说出个子丑寅卯。
可回到自己出生的村子里,却发现原本在他眼里淳朴可爱的乡亲,都愚昧无知地可怕。
陈先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看了一眼沈忘心。她眼中虽然有怒意,可整个人却出奇地镇定,仿佛天大的事情,在她面前也不过是桩小事。
陈先被她影响,整个也沉静下来。忽然想到,要不是自己见证了整件事的全过程,说不定此刻就站在指责沈忘心的人群当中。
他又回头看了眼张翠花,见他娘意外地一言不发,看向沈忘心的眼里有些愧疚,想是回忆起之前对沈忘心做的事情。
陈先恍然大悟,他自以为脱离了这些人,其实他不过也扎根在淤泥里罢了。
可就算这样又如何呢?沈忘心常对自己说,出身是没办法选择的,可以选择的是眼前的路。
既然可以选择。那么,以后,就让他为沈忘心保驾护航吧!
陈先的脚步刚要跨出去,正准备挺身而出,却听沈忘心的声音响了起来。声音并不大,但却让所有人为之一静。
沈忘心淡淡地扫了眼柱子爹,问道:“既然你否认这件事情,那么便说说,你儿子在我五味药斋里看病,一共花了多少银子吧。”
“这……我哪记得?”柱子爹没想到沈忘心居然会问这个,整个人呆愣了一会儿,“不就是看个发热,顶多几百文的事情!我们两口子在县里干活,一个月就能挣个一二两,能少了你这点钱?”
沈忘心笑着摇了摇头,提醒道:“不对,你爹娘没同你说,我给柱子免了看病的钱?”
柱子爹一听,面上露出惊喜之色,但这表情被他极快遮掩了过去,一拍大腿,装作这才想起的模样:“是了!我听我爹说,你确实不要我们的钱来着!可你这小丫头实在太过毒辣,明明免了我们家的诊金,又故意塞给我们半张药方,这不是存心谋害别人的性命吗?”
他说完话,沈忘心却嘴角含笑,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再看看四周,就连李秋妹看他的眼神也不对味了。
柱子爹怔了怔,心里暗想,他方才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