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见她摇头,心口一凉,“怎么,可是姑爷他……”
“不是,”谢如清摆手否定,她在纸上写道:“是我俩商量好的,想互相了解一段时日再同房。”
“这话当真?”老太君怕她为了替姑爷遮掩故意说谎,再三确认,“如清,别怪老祖宗认死理,既然成了亲,早些圆房是有必要的,若是拖得久了,恐生枝节。”
老太君是为她考虑,虽说齐晏之有这等君子之心还挺难得,但男子心易变,若是不早早替自己将来考量,迟了可就后悔了。
谢如清当然知道老祖宗的心,认真地点点头,算是暂且过了这一关。
只是她如何也没想到,那枝节没多久便来了。
王府这几日端的是不太平,世子在床上趴了好几日才清醒,王妃的身子好了坏坏了好,直到齐之远能睁眼认人了她才消停些。可这不算完,她将将能理事,那头方慧就开始日日来烦她,为的还是金少爷。
这孩子自小跟着亲娘,平日看着还好,可养在身边才知道有多叫人头疼,饭不肯好好吃觉不肯好好睡,没日没夜地哭闹,扰得王妃整日做噩梦,只恨不得把这孩子丢出去清净。
可王爷一句话把孩子交给她,她总不能推出去不管,何况她也看不上方慧娇纵孩子那套,这好歹是她的孙子,段不能就这样毁了。
“给孙少爷换个奶娘来!”:王妃捂着额头训斥道,“几个嬷嬷看不住一个孩子,都干什么吃的,他若是再不好好吃饭,你们就都别吃了!”
这奶娘是打小跟着金少爷的,如何也没想到王妃要把她换了,“王妃这使不得啊,孙少爷打小吃我的奶,没有我他夜里会哭闹的。”
“难道现在他就不哭闹了?男孩子被你娇惯成这样,你到还来邀功?”王妃不容分说,摆摆手,“打发了!”
金少爷身边的丫头婆子换了个遍,他找不着熟悉的人,脾气更坏了,哭闹不算还开始摔东西,房间里的家具花瓶全被他摔了个遍。王妃不许人去拦着,就由着他摔,摔够了算完。
“不好了不好了!”没多一会儿,新换的奶娘就跑来,跟奔丧似的,“王妃不好了,孙少爷割破了手摔破了头,血哗哗直淌!”
王妃眼前一黑,“还跑来找我做什么,快请太医啊!”
太医这几日简直要常驻王府了,几个院子来回跑,在宫里都没这么奔波。这边一叫太医,方慧立刻就知道了信儿,哭着喊着连滚带爬跑到王妃院子里,不知道的还以为金少爷没了。
“金儿怎么样了,他怎么样了快叫我看看啊……你们别拦着我,让我进去看看我儿子!”
她在院子里大呼小叫,王妃忍无可忍,出了房间呵斥道:“成什么体统!”
方慧立刻跪倒王妃跟前抱着她的腿,“王妃,王妃你行行好,让我看看金儿不行吗王妃……”
“你还有脸看,瞧瞧你把少金教成什么了!”王妃看见她这样子就来气,“之远还在床上躺着,你不闻不问,一个孩子好吃好喝能出什么事,你不惯着他肯定好好的!”
王妃到底是没让方慧瞧,只请了太医给金少爷治伤,这之后便冷着他,过了饭点不吃就饿着,夜里不睡白天就不许出门,如此几日下来,倒也渐渐安生了。小孩子认人只是一时,新换的奶娘不敢再娇纵,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
可王妃刚要清静几日,金少爷又出了痘,这可不是小事,出不好可是要命的。王爷接连请了几位有经验的太医在府里守着,王妃加派了好几个出过痘的丫头嬷嬷轮流守着,但小孩子生病后格外黏人,如何也哄不好,夜里哭得人揪心,不得已,只好让亲娘过来守着。
如此熬了几日,孙少爷的情况渐渐稳定,可方慧却又染上了,王妃这才知道她竟然没出过痘。
“怎么不早说!”王妃简直焦头烂额,“万不可再将她放回世子院中,另外给她收拾一间房住着。”
她的待遇可跟孙子没法比,一来大人出痘危险性高,说不准出什么事,再者王妃怕再传染了旁人,在府中蔓延开可要命,便不许太多人近身伺候她。可那边金少爷还没好利索,没了娘在身边又开始哭闹,竟然还发起了热,好几次险些没救回来。
“到底是母子连心。”身边的嬷嬷说,“我看不如每日叫他们见一见,总这样隔着也不好。”
王妃也怕万一有个不好,便是再也见不着,便允了,反正事到如今也只能祈求两人命大,别的也管不了许多了。
又过了十几日,母子俩才算彻底好了,金少爷大病一场,看着乖顺许多,将要分别时,依偎在方慧怀里可怜巴巴的,王妃一时心软便叫他跟着他娘回去住些时日,她也好清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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