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一刻钟,石斛打开了房门,手里还端着一盆血水,腋下夹着被血色浸透的绷带,抬头轻声道。
“属下要离开一小会儿,回清风阁配药。张姑娘现下昏迷着,喂肯定是喂不进去的,所以只能暂时依靠外敷。等明日她醒了,再内用也不迟。”
周见深点头,径直越过她进了屋,反手关上了门,压根不管她是不是还会进去,又或者有没有什么东西落下。
石斛撇撇嘴,为他这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深感“羞耻”。
屋内霎时间只剩了周见深和张笑笑。
也只有在这时,周见深才允许自己有片刻的情绪外露。
他保持已久的镇定,冷静,终于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褪去,搁在床沿的手也逐渐开始握拳,隐约有些发抖,脸皮亦跟着紧绷起来,两颊的皮肉都在他的咬牙切齿中轻抽。
盯着面色苍白,好似瓷娃娃般,随时都可能破碎的张笑笑看了好一会儿,周见深终是克制不住心里那股患得患失的恐惧感,起身侧坐在了床边,随后又缓缓躺了下去,长臂一伸,便将人整个纳进了怀里。
好似只有这样,他内心的空缺才得以填满。
只有这样,他才能真真切切感受到笑笑的存在,斩钉截铁的告诉自己,她还活着。
天知道今日冲进陈府时,周见深有多害怕,看到笑笑满身伤痕,几乎变成个血人时,他有多暴躁,只恨不得,把伤害过她的人都杀的一干二净。
他才不管这背后究竟是谁,他只知道,就差一点……他就真的失去笑笑了。
爱怜又后怕的摸了摸笑笑的头顶,下一秒,周见深突然垂首,在她额头处落下了个满是克制的吻,还解下了腰间的玉佩,轻轻放在了枕边,蹭了蹭她的脸颊,道。
“这块玉佩跟了我十七年了,是我刚出生时,我祖母一步一跪为我求来的,据说请高僧开过光,能保人平安,佑人幸福。从今天开始,它就是你的了。我这个人向来不信鬼神,但为了你,也不得不信了。”
窗外,范增文兄弟俩,一个紧紧拉着范氏的手不让她冲进去,一个死死捂着她的嘴,防止她突然出声,惊扰到里面的人。
并在心内暗自庆幸,还好还好,他们跟过来了,不然此刻,还不定得闹出多大乱子呢。
好不容易连拉硬拽的把人带回范增文房间,趁着范增允控制住她的工夫,范增文拿帕子沾了冷水,整个覆在了她脸上希望能借此让她冷静些,紧接着又开门见山的,表明了自己的看法。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刚才你也看到了,周见深什么都没做,为了笑笑,他一直都在隐忍克制,显露出的担心焦急,也不比我们这些做亲人的少半分,如此便足够了。”
常言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经过今夜一事,范增文对周见深的印象,算是有了极大的改观,不再将他和周家相提并论,混为一谈了。
范氏却不这么认为,就刚才那一下,她就完全可以认定,周见深那厮就是在趁机...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