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防止他再下跪,石斛直接把他放在了床边的凳子上,自己则在旁边寸步不离地守着,看他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副族长,不是我说您,您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任性,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非得在这么多人面前出洋相,刚才那一幕要是传扬出去,不止您的面子无处搁,我的名声也不能要了,何至于要到两败俱伤的地步呢。”
副族长抿抿唇,已经明显感觉到周围人看自己的视线跟刚才不一样了,没了同情与可怜,多了怀疑与探究。
副族长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打出苦情牌。
他偷偷摸摸地在大腿上用力拧了一把,生生地挤出了两滴眼泪,声音也变得又哑又哽咽。
张笑笑只看了一眼便阖上了眸子,静候新一轮的好戏开场。
她已经不指望戏文有多好,角色有多棒了,只希望这祖孙俩不要让她失望,演的东西不要那么无趣就好。
然而,事实却总是跟想象差距甚远。
副族长先絮絮叨叨把自己的家庭情况交代了个遍,什么五个儿子死了四个,三个女儿全都嫁人了,平常也没工夫管他们,一年到头也进不了几趟家门。
唯一的儿子还在去年上山砍柴时,不幸从山上滚落摔断了腿,后半辈子都只能在床上度过,儿媳妇也偷偷摸摸拿了他们全部的家当跑了。
这一年里,全都是靠老两口没日没夜的种地、编竹筐得来的报酬,来维持生计。
时间短了还行,可时间长了,他们老两口也吃不消啊,再这么熬下去,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撑不住魂归西天了。
到时候留下一个完全残疾的儿子和一个半残不残的孙子,日子还怎么过?
若不是真的山穷水尽了,他们老两口又怎会舍得让宠爱了二十几年的孙子去干苦力?
说到最后,副族长已然声泪俱下,有了几分真情实感。
“并非是我有意偏袒,而是现下这个阶段,他是我们家里唯一的顶梁柱啊,他要是再塌了,这个家也就撑不下去了。”
村民当中有知道他家情况的,也纷纷替他说起了好话,叽叽喳喳吵的张笑笑头疼。
用力按了几下眉心,张笑笑淡然开口:“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更没有白拿的钱,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们,溶洞里的活计并不比挖矿轻省多少,甚至要耗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就算这样,你们也要去吗?”
“去!为什么不去!”依旧是副族长的孙子做了这个出头鸟。
他揉了揉满是巴掌印的脸,含糊不清地说道。
“只要能多赚点银子,我就不怕吃苦!”
其他人也纷纷随声附和,且大部分都是和他年纪相仿的大小伙子。
但从他们的话语和态度中,张笑笑可没感觉到多少真诚,有的只是争强好胜和无知者无畏。
也罢!
既然他们撑破了脑袋也要往“火坑”里跳,她就是再拦也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