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八点多,小区的路灯散发着柔和的橙光,每幢楼的窗户都透着独属于黑夜的温暖色彩,或明或暗,氤氲在无边的夜色中,编织成一张璀璨的星幕,笼罩着小区,笼罩着每一个行人,诉说着一个又一个或忧伤或美好的故事。
秋风有些强劲,将蓝湛与魏婴的头发吹刮得扬起又落下。魏婴披着蓝湛的外套,在秋风中瑟缩了一下,将脸在那温暖的肩窝埋得更紧。蓝湛不疾不徐稳步走着,眼底映出星星点点的灯火,原本清浅的眸子显得柔和而温暖,坚定且从容。坚持习武的好处就是,他现在背着一米八的魏婴走二三十分钟路完全不成问题。
此刻时间不算太晚,路上还有其他行人。他们经过这对大男孩时大多会忍不住多看两眼。一个丰神俊朗的大男孩背着另一个男孩在黑夜行走,这画面本身就容易招人注意,何况背上那男孩虽然看不清脸,但从那微微露出的清秀侧脸和清瘦修长的身材也大致可以推想容颜不会输于白衣男孩。Μ.
行人是好奇的,也是善良的。他们一般多看两眼便会收回目光继续前行,没有人会多事地驻足与恶意地揣度,从一对母女的对话可见一斑。“妈妈,那个大哥哥为什么要背着另一个大哥哥走呢?”“妈妈也不知道,也许大哥哥身体不舒服,或者脚崴了。”“哦,那个大哥哥人真好,力气也好大!”小女孩竖起了大拇指,继而拉她妈妈蹲下,“妈妈,你也背背我。等我长大了,力气跟大哥哥一样大了,我就背你。”
年轻的妈妈背着稚嫩的女儿与这对大男孩擦肩而过,不同的身份,不同的姿势,却是同样的美好,同样的温馨。
走着走着,蓝湛忽觉脸颊传来一点湿意,带着呼吸的热度,软软的那种。他感觉自己似乎被小兔兔的爪尖勾了一下,不痛,但是很痒,全身肌肉不由绷紧,手上力道也随之加了几分。
“蓝湛……”魏婴的呼唤在耳畔响起,绵绵软软,带着几分抱怨和委屈。
“醒了?”蓝湛放松了些手劲,把人往上托了托。
耳畔却不闻回音,那湿润温热的触感倒一直跟随自己的脸颊。这人在干嘛?不知道是在小区的通道上吗?蓝湛的耳根开始灼热,渐渐地蔓延至整张脸。
他紧走几步进了自家住宅楼,将人轻轻放下去按电梯按钮。
“嗯——”魏婴不满地拖了个长音,不管不顾地向身边人靠去。蓝湛慌忙用劲圈住他,任他再次将那温热绵软贴于自己面颊。
好不容易将不安分的兔兔带回家,蓝湛将他安置在沙发上,自己去调蜂蜜水。刚倒好开水准备加蜂蜜,忽觉肩上一沉,黏人的兔兔又挂了上来。
“别动,小心烫!”蓝抓直接转身将兔兔抱回了沙发,还塞给他一个抱枕,命令道,“抱好。”
小兔兔盯着抱枕呆呆看了好一会儿,喃喃道:“蓝湛……”
“对,抱好他。”蓝湛忍笑道。
“你骗人!”小兔兔嘟着嘴扔掉抱枕,一把拽住蓝湛,“蓝湛在这,哈,我抓住你了!”手脚并用箍上,再不肯松开。
小兔兔太过精明,喝醉了也难以糊弄,蓝湛很是无奈。他柔声哄道:“乖,先抱着抱枕,我一会就回来。”
“一会?是多久?”小兔兔眨巴着长睫毛仰脸问道。
“一会,就是一会。”蓝湛学着前世的魏婴用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下。
“好,就一会。”小兔兔抱起抱枕靠在沙发背上,蹙眉嘟嘴,明显不情不愿,那幽怨的小眼神扫得蓝湛心尖直发颤。他“嗯”了一声便赶紧去厨房调蜂蜜水,生怕若是自己慢了一步,这黏人的小兔兔又会闹出什么新花样。
半分钟不到,蓝湛就端着蜂蜜水重新返回小兔兔身边,这一回小兔兔是无论如何不肯再放开他了。他便坐在地毯上,将其圈在身前,用汤匙一口一口喂着喝。
这方式两人都很熟悉,那一世,他曾经无数次以如此甜蜜的方式投喂心爱之人,有时是粥汤,有时是茶点,有时是鲜果……
不知醉酒之人的意识是否更容易耽溺过往,魏婴这一晚满脑子都是前世的蓝湛,所以在烧烤店误以为蓝湛要饮酒时才会那么忧心地阻止他,所以此刻被蓝湛圈着喝水才由方才的闹腾变得这般老实。
许是蓝湛的huáibào特别温暖,许是蓝湛的气息特别怡人,又许是这熟悉的姿势特别令人安心,小兔兔渐渐又有了困意,将脑袋枕在身后之人的xiōng前,呼吸逐渐绵长起来。
蓝湛放下水杯,从沙发上拽过一条毛毯将人裹紧,一手圈着兔兔,另一手点开班级群,一一对照群里回复已到家的人员。直至确认所有参加聚餐的同学都已安全后,他才单手打字道:“以上收到,晚安。”……
不知过了多久,靠在沙发前闭目养神的蓝湛察觉到怀中的轻微动静,缓缓抬起眼皮,低首垂眸望去,正好对上那双睁得大大的眼神无辜的闪亮眸子,蝶翼般的睫毛忽闪忽闪,在他寸许距离前轻轻扫着,直扫得他心尖麻麻痒痒。
蓝湛强自镇定,沙哑着嗓音问道:“醒了?”
“嗯。”魏婴轻轻应了一声,睫羽也随之低垂。
“醒了,那就来算算账吧。”蓝湛刻意加重了些语气,低沉中带着冷意,双手却依然忠实地箍紧,瞬间出卖了主人的内心。
“算……什么账啊?”魏婴明知故问,心虚地摸了摸鼻尖,脑袋慢慢垂下。
“你说呢?”蓝湛空出一只手抬起他的下颌,本是为了便于自己用眼神逼视他,谁料这动作却起了另一种效果,让气氛变得暧昧起来。客厅内仅亮着一盏落地灯,橘红的灯光笼着二人,如温暖的纱幔将他俩包裹其中。
空气蓦然陷入沉寂,两人的心跳怦怦加快,面颊迅速升温。魏婴忽地迎了上去,在那chún上轻轻一触,然后软软糯糯道:“二哥哥,我不该喝那么多酒,我错了……”拉长的沙哑尾音扫过蓝湛心头,勾起微微战栗。
“错了,要如何罚?”蓝湛将脸又往下俯了几厘米,声音很低,宛若耳语。
“那个……蓝湛你冷静!”蓝湛的语气有些危险,魏婴忙出言提醒。
蓝湛哑然,这人在想什么呢?他不言不语继续俯首贴近兔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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