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风萧萧兮秋雨寒,魏子墨缩成一团,愣愣地盯着夜幕出神。那雨水滴滴答答打在枝叶上,窗篷上,也打在他的心上。
忽听身旁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回神一看,是蓝羽尘起来了。他拧亮台灯,持着耳温枪走过来。估计是担心吵醒他,因此动作极轻极柔。
魏子墨还沉浸在那梦境之中,不知该对蓝湛说些什么,若出言询问又怕吵醒上铺二人,干脆闭眼装睡。
蓝羽尘测温后对着台灯看了看,眉心不由紧紧蹙起。他取出一粒药,倒了杯温开水,这才附在魏子墨耳畔轻轻唤道:“魏婴,魏婴,醒醒,先把药吃了。”
“嗯?”魏子墨假装迷糊,揉着惺忪的睡眼茫茫然望着蓝羽尘。
蓝羽尘扶起他道:“宇轩哥说了若体温超过38.5摄氏度要吃退烧药。”
“那我呢?”魏子墨的嗓音有些沙哑,着实令人心疼。
“38.9。”蓝羽尘把手心的药粒递至他唇边,柔声道,“张嘴。”
魏子墨顺从地张嘴吸进药粒,就着蓝羽尘递来的水杯喝了口水咽了下去。
蓝羽尘诧异地望着他。他摸着鼻尖不解道:“怎么了?”声音闷闷的。
蓝羽尘犹豫了一瞬,问道:“……苦吗?”
“呃……是有点……”魏子墨这才想到自己一向怕吃苦味食物,尤其在蓝湛面前更是每逢苦味必撒娇,今晚大概是被那风雨肆虐的梦境冲击得恍惚了,连药物的苦味都后知后觉,难怪蓝湛会惊讶。
蓝羽尘默然握紧他的手,若是自己有前世那一身法力,才不舍得让魏婴吞食这苦涩的药物,输输灵力就能让他退烧,就如大战玄武妖兽那次,就如金麟台受伤那次,就如……同归云深后的无数次。更令他心疼的是,一向爱撒娇的魏婴居然木木地吞下苦药,一声都没吭,他这是发热发得连撒娇都没力气了吗?
看着魏婴喝完整杯水,重新躺下再次入睡,蓝羽尘才回到自己的铺位。他呆坐了一会,回头望望那冷得缩成一团的人儿,起身将自己的被子抱了过去,轻轻盖在魏婴的被子上。若不是在宿舍,他完全有更好的办法去温暖魏婴,但此刻却只能如此。
安顿好魏婴,蓝羽尘和衣躺下,随手拉过一件风衣盖上。他毫无睡意,用双手枕着后脑勺轻轻叹了一口气。曾经以为今生能在高中校园相遇就是自己最大的幸运,曾经想着能够站在身后默默守护魏婴就会满足,可人的欲望果然是无止境的,相遇之后渴望相知,相知之后渴望相爱。到如今这一步步都实现了,他又渴望能早些将人带回家长相厮守,不用再顾忌种种。
他曾经对自己前世那句“带回去藏起来”甚为不解:爱一个人,难道不是要陪伴他一同展翅高飞吗?为何要自私地将他藏起来,禁锢一隅呢?后来随着记忆逐渐完整,他懂了,前世想要将他藏起来,并非自私的禁锢,而是在特定状况中的保护,是想为他提供一个港湾,让他在累了倦了受伤了之后有个宁静温暖之所安心休憩,是为了护他周全,不让任何人伤害于他。
这一刻,他就尤其渴望能把魏婴带回云深不知处,带到那个只有他们二人的静室藏起来,给予他最全面最细致的呵护,让他快快康复,重新变回那个爱笑爱闹爱撒娇的魏婴。
蓝羽尘不知道的是,魏婴的沉默不仅是因为身体不适,更是因为那个与窗外的风雨一同发生的梦境。当他再度沉沉入睡之后,那管乌沉沉闪着冷酷幽光的笛子又冒了出来。166小说
在一间黑魆魆的充斥着老旧木头味和各种怪味的屋子里,蓝湛肃然质问:“你为何弃了剑道,改修他途?”梦里的魏婴眸光暗沉,梦外的子墨却大吃一惊:所以我的随便并未一直使用?所以我的笛子并非只是乐器,竟还是法器?
他看见自己悠悠然转动乌笛:“蓝湛哪,你究竟想干什么?”语气淡漠疏离,仿佛他们之前的生死与共从未存在过似的。
“魏婴,修习邪道终归会付出代价,古往今来,无一例外。此道损身,更损心性。”蓝湛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痛色。
之后二人又是一番争执,具体的内容梦外的子墨记得不太清楚,。他印象最深的话语是自己冷冰冰的几句:“我心我主,我自有数。”“说到底,我心性如何,旁人怎么会知道,又关旁人什么事?”“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们姑苏蓝氏是谁?当真以为我不会反抗吗?”
然后他在蓝湛负手离去的背影中惊醒,不,或许是痛醒。那个白衣背影牵扯着他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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