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二哥哥循环播放手机内保存的清心音,两人一个在地毯盘腿打坐,一个在沙发拥着抱枕愣神,墙上挂钟的分针滴答滴答悠然走着。
“蓝……咳咳,”当分针走过五大格后,魏子墨终于打破沉默,一开口嗓音竟有些沙哑,“二哥哥,我……那个……我们继续说吧。那穷奇道之前的事,我依稀有些记起了,只是记得不是很真切,你帮我理理呗。”
“好。”蓝羽尘低低应了一声,原本低沉的音质加上方才对某些情绪的竭力抑制,愈发沙哑磁性,“先说说第二个梦境吧,两者之间或有关联。”
魏子墨复又下了沙发,也盘腿坐在地毯上,不过这次特意与二哥哥保持了点距离。刚才两人都有些尴尬,此刻便规规矩矩相对而坐,各自手捧一杯清茶,假装老朋友促膝谈心。天知道他们内心有多无奈与纠结……
清心音仍在缓缓流淌,魏子墨静静叙述着昨晚第二个梦境——至少神情是静静的,语气也是——尽管那木楼中两人的争执令他心痛不已疑惑重重,但他得忍着,佯装淡若轻风才好,他可不想刚才的情形再上演一次。
蓝羽尘在他的叙述中再次沉入前世的痛心往事。“你为何弃了剑道,改修他途?”为何弃了剑道改修他途,当日自己竟如此逼问于他,却不知他曾生生忍受两夜一天的痛苦将自己的金丹剖给江澄。此刻忆起,心中仍隐隐生疼,那隔世伤痕宛在昨天。
“我要是不回答,会怎么样?”魏婴淡漠疏离的话语兀自回荡耳际,冰冷如铁,骤然将他隔开万水千山。
“蓝湛,咱们刚刚久别重逢,你就这样兴师问罪,不太好哦。自从岐山玄武一别数月之久,你就算不惦记同袍之谊,也不应该这么绝情吧?”依然是魏婴惯常的调侃语气,却已不同于在云深听学时的天真烂漫,那笑容背后隐藏着丝丝苦涩。
“回答。”蓝羽尘记得,当日自己盯着那人的眼眸吐出这两个字时,内心焦灼而忧虑。他有时在想,当年若是自己早一些得知真相,早一些采取对策,魏婴的路会不会好走一些?那狭窄阴暗的独木桥会不会因为有两个人的相携而变得有所不同?
“我说了你们又不信,具体的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魏婴依旧谈笑风生,却不自觉带上他独有的嗔怪腔调。
“那就跟我回姑苏,慢慢说明白。”魏婴,若是当年你愿意听我的话同回姑苏,我们的路是否就会从此改变?不,若我如此想,与当年的自己又有何异?当年的我就是太不了解你,太过执拗与板正,一心只想把你带回去藏起来,却未曾真正设身处地抵达你的内心。
“姑苏?你是说那个戒规三千多条的地方?我才不要去,我更喜欢云梦。”魏婴,你可知,当年听你如此说,我心中有多痛楚,有多酸涩。我心心念念想要带回姑苏藏起来的人,却拒绝得如此干脆,而我却幻想在那里给你最坚定的守护和最温暖的关照。于是我恨恨制止:“魏婴,你不要故作玩笑!”
“蓝湛哪,你究竟想干什么?”我想干什么?我想带你回家,想知道你被抛乱葬岗的三个月里究竟发生了何事,经历了何事;想知道你如何逃脱黑暗回归人间;想知道你为何丢弃你出神入化的剑道转而修习这邪门的术法;想要保护你,拯救你……修习邪道终归会付出代价,古往今来,无一例外。此道损身,更损心性。
“蓝二公子,我非摄取他人灵识,又怎么算是邪道呢?我用的是符篆,习的是音律,这也算邪道吗?就算这也是邪道,损不损身,损多少,我最清楚。至于心性,我心我主,我自有数。”
“有些事情,根本不是你能控制住的!”“说到底,我心性如何,旁人怎么会知道,又关旁人什么事?”“魏无羡!”“蓝忘机,你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跟我过不去是吗?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们姑苏蓝氏是谁?当真以为我不会反抗吗?”
冰冷的话语,针锋相对的争执,那时的我心尖很疼很疼。那个在寒潭洞跺脚娇嗔催促我赶快解下抹额的你,那个嘻嘻笑着将蓝丝带系上我手腕的你,那个牛皮糖似的一路黏着我的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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