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墨心绪复杂,凝望着飘窗呆坐良久,忽听房门被有礼貌地叩响。蓝湛?只有蓝湛的叩门声才会如此有节奏如此好听。他迅速钻回被窝闭上双目,飞快思索着待会要如何在二哥哥面前扮可怜才能将下午的事情糊弄过去。
门外之人未得到回应,顿了一顿之后咯吱一声推开了门。魏子墨听着那脚步声感觉有些不对劲,二哥哥平日的脚步极轻极柔,不会如此不管不顾踩出急促而有力的声响。
一个念头尚未转完,耳边陡然炸响的话语直截了当帮他解答了心中疑惑:“魏子墨,吃饭啦!还睡!”是江涵予,可恶的江涵予!为什么要学我二哥哥叩门啊?
魏子墨倏地睁开眼睛,没好气道:“江涵予,你有没有素质啊?”
江涵予翻了个白眼:“我怎么没素质了?我不是敲门了吗?”还耐着性子敲成了蓝羽尘的节奏,据说某个家伙喜欢听这样的敲门声,哼,不识好歹。
魏子墨被噎了一下,放缓了语气:“那你不会叫轻些吗?”
“轻些?谁知道你这超级睡神要几声才能叫醒?”江涵予朝外努了努嘴,压低嗓音道,“我看你不是嫌我没素质,而是发现进来的不是他,起床气更重了吧?”
兄弟,要不要这么一针见血啊?被戳中心思的魏子墨强自争辩:“胡说八道,我就是被你惊醒心中不爽罢了。”
江涵予才不理睬他这苍白无力的辩驳,自顾自说道:“你那位在帮着端菜,让我来喊你吃饭。”
所以,是他让涵予来的?魏子墨心中暖了一下。忽而又想,这么多人在,端菜的也不少他一个,若在以往,他必定先来找我……如此一想,情绪又开始低落。Μ.
“哎,魏子墨,你到底起不起来啊?”江涵予望着他哥有些无语,这人怎么回事,刚刚明明眼神闪亮,怎么忽然又没精打采?他如今是越来越猜不透他哥的心思了。以前那么热情开朗、无忧无虑的人,怎么变得如此患得患失?果然恋爱会让人改变。
“你先去,我就来。”魏子墨重新靠坐起来。
江涵予以为他是刚睡醒想缓一缓,便不再多言,点点头走了出去。
餐桌上,众人已围坐一圈,魏子墨喜爱的枇杷汁已斟满,晶莹剔透的玻璃杯在灯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芒,就在蓝羽尘左手边安安静静伫立不动。它的主人却迟迟不肯现身。
魏妈妈站起身:“我去叫他。这孩子赖床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呀?”蓝羽尘忙道:“阿姨,我去吧,你们先吃。”魏妈妈复又坐下:“也好,小尘,你去吧,墨墨最听你的话,今后就交给你管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江涵予口中的果汁差点没呛出来,我亲爱的小姑啊,您家宝贝儿子早就归他管了。
蓝羽尘没顾上咀嚼这些,他走到卧房门前,用惯常的节奏轻叩几声,全然不知这节奏刚刚被某位讨嫌的江大少爷用过。
“说了我就来,没听见啊?”魏子墨不耐烦地蹦下地,几步窜至门边。大力拽开房门的一刹那,他瞪大眼睛愣在了当地。
蓝羽尘亦是猝不及防,愣愣地望着面前这个头发凌乱、衣着单薄、眼神惊异的少年。两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好一阵,还是蓝羽尘首先醒悟过来,一把将人拎了回去:“又赤脚乱跑,不怕着凉么?”
一句简简单单带着责备意味的质问,落在子墨小朋友耳朵里却是如此动听,以致他憋闷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在这声质问下唰地炸开了花,炸得他眼尾都红了。
蓝羽尘的心尖也似被小朋友的眼尾扫了一下,拉扯得生疼。他默默取过小朋友在家常穿的那件黑色加绒运动服帮他套上,又用修长的指尖一下一下梳理他凌乱的头发。只是不知为何,梳理的时候尽量平视头顶,而不去垂眸看向小朋友的眼睛。
短暂的慌乱过后,小朋友意识到二哥哥的气并未消解,否则不会如此逃避自己的眸光,更不会与自己保持这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若在平时,受寒的自己早该窝在他臂弯中取暖了。
要保持距离是吗?我偏不让你如意。他忽然赌气似的屈起膝盖,将冰冷的双脚塞进二哥哥的雪白线衫。脚底触到热源的一刹那,二哥哥尚未及反应,他自己倒先惊了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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