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小朋友与蓝二哥哥这一别就是六天,是他俩今生重逢以来分离最长的日子了。这六天以来,春节的各种习俗占据了他们大部分时间,二人唯有忙里偷闲见缝插针发发微信,然后在每个夜晚雷打不动地视频通话。
“二哥哥,今天我走了四家亲戚,四家哪!跟打仗似的一路冲锋。”魏子墨对着屏幕上那张英俊的脸庞絮絮叨叨发牢骚。好想顺着信号爬过去捧着这张脸好好看看啊,都六天没体验这面颊美好的触感了,有时候聊着聊着习惯性伸手去碰,碰到的却只是冰冷的屏幕。
“累不累?”蓝羽尘抬手想帮小朋友撩起垂在额前的碎发,顿了一顿后在自己额前捋了一把。
“累倒还好,就是烦啊。每到一户人家,吉利话、客套话互相说个没完,还得规规矩矩坐着,随时准备应对长辈们千篇一律的问话,比如在学校怎么样啦,高中生活习惯吗,学习成绩怎么样,今后打算报哪方面的专业啦……总之就是用脚趾头都能猜到的问题,一点新意都没有,我还须一遍又一遍重复回答。”
蓝羽尘笑了,魏婴洒脱不羁,不喜繁文缛节,这几日怕是闷坏了。
“你还笑!”魏子墨不满地撇了撇嘴。
“好,不笑。那我该如何?”蓝羽尘忍笑问道。小朋友太可爱,怎么办?好想如前世般召来避尘御剑飞到他身旁。
“你……给我过来!”魏子墨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让避尘带着你飞过来。”
看来两人想到一块儿了,什么御剑啊飞行啊,想想都带劲,为何今生就不行呢?唉,一个锁在大山深处的少年与一个困在城市高楼中的少年同时发出灵魂叩问。
不过,叩问归叩问,却改变不了两地分离的事实。所幸第二日就是正月初七,是两家约好的在云深不知处小聚的日子。相聚在即,总算熬过来了。而且这几天魏家爸妈一切如常,从未提起除夕那日厨房之事,应该是没发觉吧?
第二日一大早,蓝羽尘就将静室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收拾了一遍——尽管原本就十分整洁;又为两只小兔子好好洗了个澡——尽管年前刚洗过;还去餐厅取了好些糕点果品回来——自己平时不吃这些,但是魏婴喜欢。
魏子墨也兴致勃勃收拾行装,换洗衣物、学习资料满满当当装了一大箱。他拖着行李箱走出房间时,魏泽厚诧异问道:“墨墨,你干嘛?”
“去云深不知处啊。”魏子墨不解,这不是说好的事情吗,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是问,去云深做客你带行李干嘛?”魏泽厚掂了掂儿子的行李箱,挺沉啊,你还打算去长住?
“都是必需品啊,要写的作业,要换的衣物。”魏子墨想不通老爸诧异的点到底在哪。
魏泽厚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余光瞥见妻子使来的眼色,便没再开口。
驾车来到云深不知处雅室前,蓝父蓝母和两个儿子早已在台阶下等候。魏泽厚从后备箱取出从工作地带回来的土特产——蓝家除夕那日送给他们古法酿造的美酒,礼物珍贵且独特,他们想来想去也只有送土特产才有些意义。
魏子墨从他爸身旁探进身子去取行李箱,却被一把按住。他抬眼望向老爸,目光中满是疑惑。
魏泽厚正要开口,臧佳瑟抢先说道:“墨墨,你急什么?”
魏子墨转念一想:对啊,我急什么?静室离这远着呢,午餐后让老爸把箱子送过去就行。于是丢下行李箱,眉开眼笑去跟众人打招呼。
两位少年久别重逢,心下都十分激动,表面却得装作云淡风轻,只能在随众人进入会客厅的路上暗暗用手指蹭蹭对方,或是趁长辈们热聊之际互递眼神,用口型说着悄悄话。
两个人正你来我往秋波暗送眉飞色舞,魏妈妈臧佳瑟冷不丁来了一句:“羽尘,过来跟阿姨聊聊天。”
老妈真是的,居然跟我抢二哥哥!不过,看在您这么欣赏我二哥哥的份上,我原谅您了。魏子墨在心中默默吐槽,并且单方面与老妈取得了和解。他摸着鼻尖用口型道:“二哥哥,我们晚上再说个够。”
蓝羽尘微微点头,起身坐到魏妈妈身旁。
“羽尘啊,你不学习的时候喜欢做些什么呢?”“平时爱读什么书啊?”“上网一般做什么呢?”……魏子墨在一旁竖起耳朵听老妈的问话,暗自感叹老妈果然与众不同,问的问题与自己这几日接触的长辈相比,简直是不落俗套。
然而他听着听着就感觉不对劲了,老妈居然问起了羽曦哥哥的婚恋情况和羽尘的成长经历。前者倒还罢了,就当是出于好奇和关心了解了解吧,只是老妈何时变得如此八卦了?后者可关系着蓝家的隐私和二哥哥曾经的伤痕,如何能随意提及?他赶紧走过去状若无意打断了问话:“羽尘小哥哥,你们家几点开饭啊?”
他这一问,众人都乐了。魏爸爸魏妈妈笑骂儿子不懂礼貌,打断长辈的谈话。蓝爸爸蓝肃笑道:“是我们聊得太投机,都忘了时间。走,我们去餐厅。”蓝妈妈陈馨然也道:“哎呀,把我们墨墨同学饿着了。”蓝羽曦比了个邀请的手势:“墨墨小朋友,请吧。”
宴席设在古色古香的陶然阁。魏子墨记得,他第一次在陶然阁用餐是在四个月前。那回他猝不及防听说要见蓝家父亲和叔父,紧张得在门外装了个晕,又在席间被各种观察关心与照顾,全程既尴尬又幸福。没想到时间一晃而过,如今竟能与父母一起在此与蓝湛一家人聚会,两家人和乐融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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