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
黄周吐了口水,目光又看到苏锦南身上,苦着脸道:“你们也看出大官人的心思不正?”
黄家二郎三郎正在车里扑的兴起,三郎手气好一扑五钱皆黑,高兴的起身解了二郎脖颈中挂的一块纯白如奶的玉佩,说道:“总算赢了这个!”二郎面上虽有几分晦气,但也不恼,听见黄周的话,便转头笑道:“爹呀,如今就算个瞎子也闻的出来!”
说的黄周眉头紧锁,哀声叹气,探身看到黄玉生走在车后,忙摆手唤他过来,一行指指车前,一行指指后车上的林赛玉,道:“大郎,惊醒些,莫让那厮缠了大娘子去!”
黄玉生抿嘴一笑,道:“爹呀,这你情我愿的事,岂能旁人做主?”说的黄周面如土色,握着胸口就要跌过去,喊道:“我的钱啊!”吓得三子忙去扶,黄玉生连声说儿子一定惊醒些才让黄周缓了一口气,自此后只在林赛玉车前,滴水送食说笑解闷。
或者看出林赛玉精神不好,又因为自己冒然吐了那句话,苏锦南竟不敢往她跟前去,只在远处看着黄玉生小心殷勤,赶到七月初七这一日,他们一行人已经走到了河南府的境内,此时经过鄢陵小县,因见满大街欢庆乞巧节,林赛玉的精神比往常好了许多,不仅让黄玉郎几分雀跃,就连苏锦南也忍不住去买了小玩物讨她开颜。
“这就是谷板?”林赛玉忙伸手接过,英儿也忙挤过来看,见一张不大不小的木板上,铺了土栽了新生的谷苗,又安置着木作的微型房屋,还有指头大的小人站立其中,或坐或卧,有说有笑,完全就是微缩版的农庄,做的是经妙不可言,不由看的只笑,好奇的用手拨拨谷苗,感叹这样好玩的节日在自己那个时候怎么就没了?
看到她露出小女儿般的笑颜,苏锦南也不由满面春风,走近几步,伸着手一一说与她听,一旁的黄玉生见他们一个说的兴起,一个听得入神,均是嘴角含笑,面色柔和,在这挤挤攘攘的人群里犹如一副静止的画,将眉头皱了皱,又叹了口气,听见前方自己父弟们的催促,待要开口唤他们,终是不忍,便将手里剩下的花果慢慢送到嘴边吃了,牵着马先行而去。
因看林赛玉主仆喜欢这节日的喜气,这一晚他们一行人就在城里歇了,找了家干净的店面,早早吃了饭,店家在院内架了彩楼,林赛玉便跟英儿去看,英儿又买了磨喝乐、花瓜、酒炙、笔砚、针线,在店家的院子里摆好了,拉着只笑的林赛玉焚香参拜,道:“大姐儿,旁的你不拜也就罢了,这个可不能错过,我看你这半年,手艺越退了,只怕连一副鞋脚也做不成了!”
说的林赛玉只是笑,黄玉生听见了,忙将一盒子捧来,说道:“大娘子,快去抓个蜘蛛来,明日得巧!”林赛玉哪里肯去,摆着手笑,还是英儿几步跑过去,在廊下寻了一个捉着她的手放了进去才罢。
“晚间不许睡,记得望月穿针!”英儿正色嘱咐道。
苏锦南在屋门口站着看,带着淡笑,见林赛玉笑着转过头,神色忽现一丝落寞,嘴唇微动,便跟着动了动嘴唇,似乎说的是“我是个不中用的,神仙也帮不得。”不由收了笑容,再看那妇人又转脸在人前堆起笑,只觉得心疼。
直到月色偏沉,外边喧闹声还未消去,林赛玉在铺上辗转反侧,又听英儿鼾声阵阵,更难入眠,干脆穿上衣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月色洞明,迟疑便宜开门悄悄走了出去,站在桌案前,怔怔瞧了半日,慢慢伸手去拿针线,月色虽明,毕竟闭上白日,林赛玉又忍不住手抖,哆嗦了半日终于穿好了针线,虽然知道这是迷信,但还是忍不住有些雀跃,听得身后有人也松了口气般说道:“好了,好了,大娘子必得好手艺。”
认得是黄玉生的声音,林赛玉便回身笑道:“如此,托大公子吉言。”说着要告辞回房,还未抬脚,就见黄玉生背着手走近几步,含笑道:“我是无有浑家的,敢问大娘子可有心许人家?”
这大半夜里,突然被一个陌生男子问这样的,饶是已经成过婚的林赛玉也羞得满脸通红,但知道这黄玉生是要敞开了谈了,便也不再避讳,咳了一声,低着头道:“谢过大公子,妇人不曾有此心。”
说罢抬眼悄悄看了眼,见黄玉生面上闪过一丝遗憾,继而松了口气般神色一顿,说道:“如此,我终不用负了我那小丫鬟了!”
这一句话让林赛玉羞意顿消,一股怒火从脚烧到头顶,伸手指着那黄玉生,颤音道:“你既然已有心上人,何苦又来招惹我?”同时鼻头酸,眼泪夺眶而出,喃喃道,“却原来是我占了别人的位子,如何能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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