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垣终于抬眸看她,神色淡漠的开口:“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他总是这么喜怒不形于色的说着那又如何……静祁郡主垂下眸中的黯然:“我只是想知道,垣哥哥,你,你要怎么做?”
“什么怎么做?”
“赐婚之事……”静祁郡主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他:“你打算依从皇命,娶慕容扶桑吗?”
苏垣蹙眉:“这不关你事。”
静祁郡主咬了咬唇,又换另一个问题:“那,那我呢?我被立为太子妃,垣哥哥是怎么想的?”捏着匕首的手紧了紧,虽然心中有些惧意但还是固执的问出口:“垣哥哥是不是又觉得,这不关你的事?”
苏垣淡淡抬眸:“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到底想说什么?垣哥哥,你真的不知道吗?”静祁郡主苦笑了笑,上前两步停在他眼前,看着他幽深如墨的双眸轻声道:“无论朝野如何评说,我一直忘了自己亲口问垣哥哥一句。垣哥哥,你可曾,可曾想过娶静儿为妻?”
墨色的双眸映出她美丽容颜上的一抹固执,他不言不语,她也不再说话,任凭沉默凝成死寂也不愿让这个问题轻易被避过。
或许她今日所有的胆大妄为,都只是为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吧。苏垣淡淡的看着她,这个女人口口声声说喜欢他,一心以为能够嫁给他,或许直到今日才忽然意识到,她一直忽略了在这桩所谓的天作之合里最重要的一个人的心思。
“没有。”
良久,他终于启口吐出这两个字,难得语气放轻,却决绝的毫不犹豫。
静祁郡主脸色一白,身体晃了晃,险些无力滑落下地。可最终掉落在地上的不过是她紧紧握在手中的匕首,那匕首在她身侧划出一道伤心银弧,在一片空旷静谧里发出沉闷的声响,啪的一声匕首和刀盖各自分开。
“我早该想到的。这答案你已千万次的表现出来,是我自己不愿意相信。”
静祁郡主扯了扯唇,再次露出一丝苦笑,却因面无血色连带着笑容也苍白无力。
是啊,没有。若是他曾想过娶她,那此时又怎么可能这般平静的坐在她面前?终归是不在乎罢了,不论她是太子妃也好,谁的妃也好,他都不在乎。
“垣哥哥……”她咬唇微颤的喊,冰冷泪珠从眼中落下:“你已不复从前,我却还将幼年记得深刻,日日不敢忘。这些年面对你的时候,我虽难过,但始终不曾放弃,总想着来日方长,来日方长……但原来,你我之间早就已无来日。”
身上的力气随着这句句倾诉逐渐流失,她说着退后两步,伸手扶着一旁廊柱。穿堂风狂,耳边响起阵阵狂乱管铃声,静祁郡主抬起头来望向凌乱摇荡的青竹管铃,突然想起那一日。
静祁郡主怔怔的将目光转向苏垣,茫然问道:“那一日,你让我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是不是早在那一日前,你就已经知道了他日,我终将被封为太子妃?”
苏垣淡漠的看着她,没有否认。
心中的信念在他这样不悲不喜的回应下一点点坍塌,绝望像无边黑暗一层层的包围过来。静祁郡主眼前发黑,嘴上却麻木的问:“你早就知道?你希望我嫁给易哥哥?所以,你不会救我对不对?垣哥哥,你不会把我从皇伯父的赐婚圣旨下救出来对不对?”
这就如父王所说,没有人会帮她,没有人帮得了她。她是安王之女,北启唯一的郡主,所有人都希望她成为太子妃,所有人都需要她成为太子妃……
“兴许,能够救你的,是你自己。”苏垣低眸淡淡说道,说完站起身来轻挥袖袍道:“本王派人送你回府。”
“不必了,我既知道来,自然知道怎么回去。”
静祁郡主脸色苍白的拒绝,话落抬脚往外走去。走至苏垣身边时停下了脚步,抬起目光看着他:“垣哥哥,我庆幸,你从来都没有放进心里的女人。但如果有一天,你有喜欢的姑娘了,一定一定要将她藏好。因为若是被我知道了,我会恨你的。”
她会恨他的,而恨是多么可怕的东西啊……
苏垣皱起眉头,目送她单薄的身影在重重树影掩映下微微摇晃的离开。
聂霜紫没有想到墨王府花园的假山里竟然是一条密道,还是一条通往墨王府自家私设的地牢的密道。
她循着耳边捕捉道的铃声一路摸索着潜进密道里,长长的密道一片漆黑,好几次她险些被石头拌倒。当她终于走完密道,来到尽头处的地牢时,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不经意的溜进了什么不该来的地方。
明知聪明的人这时的选择应该是转身回去,但地牢深处的铃铛声却提醒着自己,里头应该是某个熟人在。聂霜紫吞了吞口水,还是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墨王府的地牢虽大,却空旷的很,一路看过去都是空荡荡的牢房,并没有半个被关押的人,可见王爷大侠并不是一个喜欢滥用私刑的人。
聂霜紫走到地牢尽头处,看到墙边铁架上被铁链五花大绑着还兀自挣扎的欢快的某人时,诧异的瞪圆了眼睛:“凤燿?”
正在跟把自己里三层外三层捆得结实的铁链战斗着的凤燿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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