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比这更令人高兴的事情。聂霜紫想,这个在她面前说喜欢她,一生只娶她一人为妻的人,她一定要好好待他,一定要和他白头偕老……
“在想什么?”
苏垣淡淡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聂霜紫摇摇头,拉起他的手:“王爷,我们回去吧。”
苏垣沉默,任由她拉着他走向长长街道,往墨王府的方向缓步前行。
“王爷。”
“嗯?”
“为什么你从来都不问我?”
“问什么?”
“我的事情啊。我爹我娘,我和扶桑如星,还有我为什么连战大哥都认识,你都不好奇吗?”
“不用问。”
“你不在乎?”
“本王都知道。”
“……”
人影寂寂的深夜,青石铺成的长街,月光拉长两道相牵的身影。青衣的女孩时而抬头,时而浅笑,明眸始终映着身旁墨色衣袍翻飞,容颜淡漠绝世的男子。
有隐约歌声卷在风里飘过来,又转眼散入云端,婉婉转转,如泣如诉。
……
凤凰楼里彻夜笙歌不歇,凤凰楼顶,清风猎猎。
七弦琴放置于膝,琴兮将最后一根琴弦接好,垂首拨了拨琴弦,满意的点了点头。随意在脑中挑了一首曲子,敛眸弹奏,如流云清旷的琴音冉冉飘出,围绕在空旷的楼顶之上。
半晌,一曲毕,琴兮抬起头来看着楼下万千灯火,微微一笑:“下一次见面,就可以将琴还给姑娘了。”
一道黑影迅疾的划过夜空,准确的落入安王府的后院。
黑衣人锐利的目光扫过漆黑庭院,最后落在最后一处还点着烛火的房间上。无声无息的走近,暼了一眼房间里卧榻而眠的女子,手中的荷花在手里转了转,黑衣人一言不发的将花放在窗台上,转身又快速跃上了屋顶隐在了夜色里。
手里端着参汤的婢女匆匆路过庭院,不经意看到窗台上的荷花,惊讶的轻呼一声。
“郡主。”
躺在软榻上假寐的静祁郡主睁开眼睛,漂亮的容颜上还有未褪的苍白。暼了一眼进屋的婢女,冷冷道:“吵什么?”
“郡主,不知是谁在郡主房间窗外放了枝荷花。”
婢女将参汤放在桌上,将在窗台上拿下来的荷花递到她面前,疑惑道:“真是奇怪,现在这个时候,荷花还没开呢,这枝新开的荷花从哪里来?”
静祁郡主拿过荷花,放到眼前细细端详:“院里的梨花谢了,荷花又快要开了。只闻花开不知花谢,世人从来如此残酷。”
“郡主……”婢女看着她苍白黯然的神色,不解道:“这个在郡主窗前放花的人一定也是思慕郡主的人。郡主如此美貌,城里不知有多少人想要一博郡主欢颜呢,郡主为何还愁眉不展?”
静祁郡主抬眼睨她一眼,冷淡道:“做你自己的事就是了,多问什么?你的前身就是因为多管闲事才会死的。”
婢女抖了一下,唯唯诺诺的低下头不敢再多言了。
她下午听其他姐妹说了,之前侍候郡主的香儿被王爷命人乱棍打死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静祁郡主看了看手里的荷花,忽而抬手从榻旁的绣架上拿了支剪刀,毫不犹豫的一剪刀把荷花剪断了。
荷花坠落下地,婢女惊呼一声,静祁郡主漠然的丢下手里的花枝,重新躺回榻上闭了眼睛。
烛火映不到的侧影里,如玉凝脂的脸上似有干涸泪痕。
思慕?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思慕是这世间上最廉价的东西。它让一个人卑微到地上,渺小如沙粒,却最终倾尽所有也一无所获。
第二日天一亮,慕容扶桑殿前退婚的消息就传遍了凤城的大街小巷。
与此同时,宫里新的皇榜也贴了出来。一时间,百姓之中犹如炸开了锅,热闹的如火如荼,每个人茶余饭后都在谈论此事,整日里议论不歇。
至此,人人都知道慕容扶桑悍不畏死的退了墨王爷的亲事,最后墨王爷一怒之下想了个抽签选夫婿的法子。于是议政殿里,慕容扶桑抽中了战家残废了一双腿的战家家主战云枫。
而慕容将军因为纵女妄为敲响了奉天鼓,也落了个被削兵权贬谪边城的下场。护国将军手上五十万的兵力,被皇上夺了一半交给了墨王爷做安抚之用。
百姓皆叹,慕容扶桑不识好歹,退婚一举不但让自己改配残废,还连累老爹,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